自从闵英听阿蓉说了“善姑”之事以后,闵英一直不放心石山大叔的安危。因为他知道这个“善姑”一旦缠上谁,必欲置之于死地而后快。虽然阿蓉说,她和“善姑”有约,任何一方都可以随时终止那邪恶的行为,从眼前的情况看来也着实如此,他们双方都终止了自己的邪恶行为。但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因为这个“善姑”太邪恶了,且来无影去无踪,谁都摸不清她的底细。
不过,从阿蓉的口中,闵英似乎又发现了什么,隐隐的,好像隐藏于激流下的礁石,又似笼罩在大雾之中的山峦。她思来想去,在一个深沉的夜晚她终于恍然大悟:傻瓜呀傻瓜,每一次支付一万元,这不是说,这个恶魔是一个富婆吗?这个数字,绝不是一个常人能够支付得起的。俗说,是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来的。以往她做的,都是不花钱的勾当。这一次,她大概看上石山是个地球人了吧?
“我一定要弄清楚她是谁”。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暗查密探,闵英终于锁定了她所要寻找的目标。
报警吧,让警方把这个富婆抓起来绳之以法。不,这不行,绝对不行!这样,石山就被扯进来了。不但我于心不忍,也没办法向阿宝交待啊!再说,这个恶魔自称“善姑”,又做下这等恶事。她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有没有什么隐情?一旦交给警方,她就什么都完了。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动手把这根钉子拔掉,才能不留下遗憾。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经过无数次的反复思考,闵英终于下定了决心:自己动手,为石山大叔,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为自己,清除这一个极度危险而又难以告人的隐患。
这是一个晴朗温和的早晨,太阳刚刚爬出地平线,碧云山庄的大门就被一个年轻的女人敲响。守门人是一个男性老人。他打着哈欠,简单地询问了一下来人的身份和来访的目的,就迅速地打了开手机,在和主人进行了短暂的通话后招呼道:“小姑娘,请你等一下,我们家的姑娘才起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里的人们对年轻女性都不敢称“小姐”,而一律称姑娘了。原来“小姐”这一美称,被贬摘为下贱的骂语,意即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女人。所以,这个守门人要把“小姑娘”、“我家姑娘”在口头上分得那么清楚。
碧云山庄,严格地说,它只是一栋别墅。因其建筑在风光秀丽的碧云山的半腰上,人们自然就这么喊上了。就在离它不远处的山脚下,建有牛耳市碧云生化有限公司。公司以生产各种食品添加剂、调味料名扬八荒。碧云山庄的主人,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一个三十几岁的单身女人,姓单名妙,童乐省八大富婆之首。
这个前来打开门仗的年轻女人就是闵英。当她一边等候,一边趁机观察别墅周围环境的时候,别墅的大门悄无声息地被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个看上去比闵英还要年轻的女人。身着白底蓝花连衣裙,高耸的发髻上,横插一根做工精美的碧玉簪。她面带微笑,站在门前打量了闵英一眼,轻声叫道:“小妹妹,你找我?”
听到叫声,闵英猛地掉过头来,只见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穿着传统,一脸纯真无邪的样子,原本在她那体内蕴蓄了很久的斗志一下子就打了很大的折扣。她实在没有办法把传统与淫荡,邪恶与纯真统一到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她开始怀疑自己辛辛苦苦捕捉来的目标是不是错了,也许,她不是我要找的人。……然而她没有机会去多想,人家就站在眼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等着回答呢!自己找上门来的,总不能掉头跑了吧?于是,她只好强笑道:“我找单妙董事长,你是谁?”
“哦,原来你认不识我,稀罕、稀罕,”那个女人笑着,指了指大门内不远处的一辆磁车道,“我们一起走吧!”说着,她就转身向那辆磁车走过去。
“不,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一件事情。你就这样不让我进门。”闵英确认了眼前的女人就是单妙,毫不客气地说。
单妙停下脚步,又扭过头来,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眉,依然笑意飞扬地问道:“你究竟是想和我谈问题呢,还是想看我的寒舍?”
“我全想!”闵英也笑起来说。
“小妹妹,我很欣赏你的爽直。好吧,我今天就破个例。”她又走回来,温柔地笑着说,“请吧!”
闵英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单妙会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里去。穿过客厅的时候,闵英曾稍作停留。她发现客厅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大到整个墙壁、地板,小到一盏灯、一只杯子,纯净得如同冰雪世界,简直能映照出那隐藏在人心底层的污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