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英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鲜红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她的脸上,使她那苍白的面皮微微有了些红意。
正匍匐在地上擦地板的护工听到病床上有动静,连忙放下抹布走过来说:“姑娘,您醒啦?想吃什么早点?我到厨房叫师傅做去!”
经她这么一提,闵英立刻感觉肚子很饿。她已经记不得上一顿饭是什么时候吃的了。半天,她才想起来,还是在鬼屋里饿极的时候,吃了几片那个中年“小红帽”给她的饼干,还有喝了几口他丢下来的水。现在,一经提起,真的是感到实在太饿了,整个胃肠里面空荡荡的,简直有了一口吞下个宇宙的欲望。
“姑娘,您想吃什么?”护工站在病床前,见闵英没有回答她,只顾痴痴地沉思,又小心地问。
“哦,”闵英有气无力地笑了笑,说,“包子,我想吃包子。猫见愁包子,您替我买五十只来。”
护工一听,皱了皱眉说:“姑娘,猫见愁包子恐怕暂时不适合您。医生说了,您现在身体很虚弱,适宜吃烂面条、稀饭、豆浆、馒头花,……这些容易消化的东西。”
“既然有限制,还问我干什么?胡乱地弄点来罢了。”闵英很不高兴。
“不,姑娘。其实,您还是有选择的。”护工温柔地说,“您想吃包子,可以吃汤包啊!那猫见愁包子,辣死人、麻死人的,不但刺激肠胃,还会使伤口发炎,您现在真的不能吃的。”
“呵,我明白了。那么,请您替我买三十只汤包,两杯豆浆来吧!”闵英以不容商量的口吻说。
“您……”护工还想说什么,闵英吃力地挥了一下手说:“去吧!”未等说完,就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护工买来了汤包和豆浆。她吃力地扶起闵英,让闵英在病床上坐好后,又把小餐桌拉倒床边来,拿起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送到闵英嘴边。
闵英摇摇头,吃力地举起手说:“我自己来。”
“这,您这手……”护工看着闵英缠满纱布的手,瞪大了眼睛说,“您就让我拿给您吧!”
“不,我不习惯。”闵英动了动露在纱布外面的指尖,微笑道,“看,这些指头还都行。”
护工叹了口气,只好把那杯豆浆小心地塞到闵英那只缠满了纱布的右手里,又去拿了只汤包塞到闵英的另一只手里。然后站到一旁,很不放心地看着。
闵英抬起头,注视了护工一眼,说:“您也坐下来吃吧!那杯豆浆是您的,包子也和您一人一半。”
“不,不!我马上到食堂去吃。您赶快吃吧,我还没见您吃过东西呢!”护工慌忙说。
闵英又是一笑说:“陪我吃吧!我一个人吃,不习惯。”
“您,不是一直单身吗?”护工感到很奇怪。
“这,您怎么……”闵英的心一颤,把滚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悚然而问道,“哦,单身,单身就该一个人吃饭吗?”
“对,不,怪我不好,我不该这么问。我不会说话,请您谅解。我现在就陪您吃,陪您吃。”护工立刻一边卑微地说着,一边拿起豆浆插上吸管,放到嘴里,微笑着吮吸起来。
闵英也不再说什么,开始吃她醒来后的第一餐。
就在闵英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的时候,石山大叔领着明锐、邢天道走进门来。闵英一见,慌忙把手中的尚未喝完的豆浆杯子放到小餐桌上,意欲下床。石山大叔赶忙紧走两步,说:“别动!慢慢吃,莫噎着。”伸手把那豆浆杯子又拿起来朝闵英的手里面塞。
闵英摇摇手,把嘴里的那口包子咽下去,说:“不吃了,快些坐下来。”
石山大叔在病床边坐定,见邢天道已经坐到沙发上,只有明锐还站着,招呼道:“您也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