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祖坟被刨 领过工作人员开出的完成证，王满银家今年的生猪交售任务算是彻底完成了。 他刚准备离开，又被人凑过来递了根烟，询问养殖蚯蚓的方法。罐子村有人用蚯蚓养猪的事儿，早已经传遍整个石圪节公社。 不过这年头各种喂猪的新鲜方法层出不穷，有的宣传神乎其神，什么“一天长五斤”，“日长十三斤”，已经不是啥新鲜的。 原本不少人对此抱有怀疑的态度，不过现在一头大肥猪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关键蚯蚓养猪操作简单，并不需要额外的投入，只是挖个坑，里边弄点猪粪和野草就行。即使失败也没什么。 看不少人感兴趣，王满银有问必答，将其中的几个关键点说清楚。比如养殖蚯蚓要用发酵好的猪粪，喂猪时一定要把蚯蚓煮熟…… 现在农家养头猪真不容易，他当然不希望有人操作不当把猪喂死了。 王满银家的肥猪，算真正在罐子村放了个大卫星。 相比其他村子的人，他们感受更深，几乎算得上亲眼见证这只猪仔一步步变成大肥猪的。相差三毛钱卖一百块，抵得上两头丙等猪了。 其实如果弄到黑市卖掉，最少一斤还能多卖三毛钱，算下来相差五十多块钱呢。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了。 自己手头有钱，没必要惹麻烦。 至于指挥大黄和游隼抓野鸡野兔之类的，王满银暂时没什么兴趣。主要空间里那些已经完全可以满足日常需求。 空间水塘里鱼类多的吃不完，它们根本不愿意花费心思捕捉一只毛圪狸。 对此，王满银倒不觉得奇怪。 有空间存在，王满银家柴禾一直不缺的，他隔三差五都会背回来一捆，而且都是酸枣枝、荆条、狼牙刺这种好柴。 “啥，连猪都毒死了？人没事吧！”听到这话，王满银也吓一跳。 没多久，大黄就嗅到气味，冲着一处草丛低吼。 这年头人们干劲十足，工地的口号很振奋人心。 王满银急忙把书放回空间，而后转身顺着羊肠小道朝土路上走去。 大黄刚要继续追击，被王满银给叫住。 和练习毛笔字一样，王满银看书早不像最初那么浮躁了。不过现在能够可读的书实在太少，空间里那些都是他辛苦搜集到的，每一本已经读过几遍。 其实王满银曾想过带大黄去现场装装样子，可这家伙鼻子太灵敏了，就怕真闻出点什么。 虽然王满银话里说的比较含蓄，但他相信王延强能够理解的。毕竟之前赵建海和杨高虎带人去找单干户的麻烦，对方可是直接装病来着。 话说去年腊月二十四年终决算，今年到现在为止，外出的劳力们都还没回来。 “要是单单因为刨坟，杨高虎肯定不会来找你，昨天又出事儿了。那个队长家看到自家祖坟连棺材板子都被人刨出来，非常生气，就在村里胡骂。结果今天他家喂得猪、狗、鸡全被毒死，一个不剩……这才惊动公社的。” 前两天刚吃过一次烤野兔，昨天还给兰花炖了鲫鱼汤，所以王满银暂时对肉食没什么兴趣。 两人对话简简单单，却已经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另外还有卖药材，代销点的提成…… 不过他倒不用进山躲避，直接带着大黄重返崖沟里，随即消失不见。至于放飞的游隼，如果等下找不到主人，肯定会自行返回家中。 布票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有效期就会作废，还不如用在家人身上。两个小家伙一年到头穿着大人改旧的破衣烂衫，也应该做套新衣服了。 就像之前某个村子的队长，因为高报粮食产量惹怒村里人，从此家里自留地的庄稼几乎没收过。 就见兰花站在场畔上张望着，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而且就在前几天，又有两只母野兔产下九只兔仔。 “也行，牛家沟那人我也听说过，不是啥好货。我和杨高虎都进山了，他在其他道上找……你赶紧进山吧，别让杨高虎看到。找不到人，估计他就回去了。” 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牛家沟队长祖坟被刨的事儿，这些天在石圪节公社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听过。 队长一怒之下，便将那名妇女推荐去接受劳动。最后对方弄得出血送到公社医院抢救，差点丢了性命。 刚翻十几页，他突然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 另外自家这头猪超额完成任务，食品站还奖励五斤肉票和四张布票，已经算很有诚意了。 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背捆柴出现羊肠小道上。 王满银主要不想让土狗做无用功。确定毛圪狸的位置后，他开始在附近草丛里寻摸，希望能够找到这家伙挖掘的洞穴，而后针对性的捕杀。 “杨干事，他找我干啥？不会基建工地还要调查对赵干事下手的人吧？”听到这话，王满银不解的问。 家产千万，带毛的不算。这年头搞养殖可是属于高风险的行业。 想了想，决定摊几张鸡蛋饼子吃。 前些日子刚卖了几百斤鱼，现在水塘松懈不少。 并不是所有人家都会把猪关到圈里，很多还是会放出去找食物的。 “和那个白鸡屎没关系，我已经问过是另外的事儿。杨高虎让你等下带着大黄，给去牛家沟抓坏人。” 别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天，大黄应该找不到人。就算真能够找到，自己也不会掺和。 所以得知了杨高虎的来意后，王满银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 自己春上那套中山装平时没怎么穿，到现在还跟新的一样。 说起来有点郁闷，在游隼和土狗组合不起作用后，他又把两只猫咪也放入空间当中。结果同样没有奏效……主要两个小家伙出工不出力。 牛家沟有个妇女在自留地畔上种了棵花椒树，结果被队长带人没收。对方气愤不过，跳脚把那些人臭骂一通。 “延强叔，你给杨干事说一声，我就不带大黄过去了。”打定主意，王满银摇头拒绝。 这家伙眼睛里带着不解，还是乖乖返回。 这做的有点过分了。 “算了，延强叔，你对我了解，我真不打算混出啥名堂，在村里开家代销点挺好。”之前王延强发出邀请时，王满银已经明确拒绝，现在无非把话重新说一遍。 这会儿刮起大风，天也变得阴沉。 事情很简单：对方不得人心，得罪了生产队的社员们。尤其最近年终决算，更闹出不少幺蛾子。结果，这人亲爹的坟墓稀里糊涂被人给刨了。 “你也说了，牛家沟很多社员跑到现场看死猪……肯定留下很多气味，万一大黄找错，不是冤枉人吗？另外，我也怕人家事后报复，给我家养的牲畜投药咋办？” 吃过饭，继续在空间里消磨时间。 王满银最初以为听错了。 “咋才回来，家里柴已经不少了。” 如果任其自由繁殖，最多半年时间，空间里生态环境就会彻底崩塌。 进山没多久，他就将游隼放飞。而后带大黄找了个偏僻的崖畔，靠在那里晒太阳看书。 今年算他家幸运，猪仔一直没出啥毛病，谁知道明年啥情况。就算有空间泉水存在，也不见得真没事。 “日怂的，伱应该也听说过，前几天牛家沟有个队长家坟墓被刨了，到现在还没找到是什么人干的。” 兰花下班回来，得知自家肥猪卖近百块后，同样很高兴，甚至打算明年直接养两头猪。 王满银暂时没有再挖土的打算，而是带着大黄四处寻找那只毛圪狸。 “我想着你就是进山打柴了，幸亏还没走远。赶紧跟我回去，杨高虎来村里找你有事情。”到近前，王延强气喘吁吁的开口。 “没事，我怕年前再下大雪，想多存一些……” 空间野兔种群数量，再次攀升到三十只。 养更多没啥用，他家不可能天天吃野味，否则有点太招人嫉了。 空间里有油有面有鸡蛋，再弄几株小葱，做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在家呆着没事儿，他也不想去队里挣工分，索性带大黄进山溜达。等下午返回时，顺便可以背捆柴。 他听王连顺说过一次，县里出河工任务大概要到腊月二十八九才结束。 最大的一笔不是卖猪款，而是卖蝎子。从初夏到秋收，中间有五六个月时间可以捉蝎子。虽然期间断断续续，但也挣了二三百块。 王延强没有再劝说，而是交代一句掉头返回。 现在王满银手头存的布票有几丈，他盘算着年前再给兰花做套衣服，剩余则用在少平和兰香身上。 结果王满银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附近有掘土的痕迹，只能作罢。 “那也行……”王延强迟疑一下，点头道，“满银，我就是感觉机会难得。经过上次后子头沟公社抓贼的事情，公社蔡队长对你的印象很好。他前段时间还给我打招呼，说打算吸收你进公社里参加训练呢……” 这些钱挣得很隐蔽，就他和婆姨两人知道。 所以随便弄点老鼠药，夹在黑窝窝里往地上一扔，毒死猪狗再正常不过了。或者供销社卖的三步倒，效果同样很好…… 至于支出……王满银现在就等年终决算，看需要给队里交多少钱。 当然，这个算借的。 卖了肥猪，王满银愈发悠闲起来。 春上那阵闹鸡瘟，自家同样也有土鸡死亡的。 就这，还是王满银极力控制的结果。 下一刻，有个土褐色的身影一闪消失。 不但大黄，两只猫咪也如此。 “牛家沟，又咋了？不会是代销点被盗吧？”王满银忙开口道。能用到自家大黄的，一般是被盗事件。 到家，风更急了。 王满银其实有点纠结的，万一杨高虎不死心，明天再过来咋办。 “小雨小雪不停工，大雨大雪打冲锋。” 不过如果想用这招对付大黄，肯定不管用。这家伙警惕性很高，只吃他和兰花投喂的食物。 倒是听完整个事情经过，王满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掺和。 “白战太阳夜战星，没有星星点马灯。一下干到二十九，吃了饺子再动手。” “就因为这个，还惊动了公社里？事情过去几天，周围气味肯定已经消散，我带大黄也没用。”王满银无语的回答。 按照王延强的说法，杨高虎得到报告后，带人在村里查了半天，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想起上次大黄追击小偷的事情，才找上门求助。 “人能有啥事儿，他家猪每天偷偷放出去，结果在村子外边被毒死了……” 他给兰花算过账，自家今年明面收入就有五百多块。 社员们明着不敢作对，暗地里还是有想法的。 还有一点，王满银更愿意低调挣钱。 他当然想和公社的人交好，不过有些事情还要有自己的想法。就算真得罪杨高虎，也不会去的。 看手表上时间差不多到中午，他开始着手做饭。 进山的路有很多条，为防止中途错过，他们刚出村就分开了。 所以如果情况没有大变动，出河工的社员们要到年底才能回来。胡永州那边同样如此，现在上冻没办法砌墙，听说工人们一直在挖地基夯土。 前些日子闹打狗风波时，就有不少知青用这种方法。 他现在想起原著中的一件事情，同样发生在牛家沟，不知道是不是就和这个队长有关。 所以到目前为止，这家伙依然活的很好。 另外兰花现在有了工资，虽说大部分要交给队里买工分，但一个月也能落下几块钱。日子已经够红火了，没必要折腾太多。 不过这想法刚提出，就被王满银给阻止了。 将对方送走，王满银也有点郁闷。自己原本想要低调的，结果因为大黄，现在名气越来越大，现在各种事情都找上门。 至于王满银自己，倒不打算做。 等王寿长登门时，他很爽快拿出两张布票。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才注意到山梁对面出现王延强的身影。 晚饭时，王满银就知道自己不用再纠结杨高虎登门的事情。 天上，又开始下雪了。 而且这次明显比前几次要大很多，等他们放下碗时，地面已经全白。 下一场大雪，再加上狂风。就算大黄嗅觉再厉害，应该也起不到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