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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老虎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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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老虎厅

两岁多的龙生穿着一套薄薄的蓝点府绸袄裤,看着躺在大床上熟睡的又一个月没见的小妹妹,悄眯地也不说话,不过每隔一阵儿就扑上去,想掀开被子看她的小手小脚,是不是长大了些。

媚兰生怕一向稳当的儿子闯祸,不停地把扑出去的龙生强行抱回来,但龙生不言不语铁了心地往上扑,娘俩一来一往忙得很,奉九可是不乐意了。

“干嘛总拦着?我们小心着呢。”一边接过龙生把他放到芽芽身边,一边掀开被子让他随便看个够。

龙生看到了芽芽玉雕一样的小手小脚,透着充足的血色,粉嘟嘟的,很是惊讶地放到自己的小手掌里比了又比,然后学着妈妈的样儿,亲了亲她的小脚,又放了回去,还不忘盖好了被角。

这可把围观的大人逗坏了,三岁看老,龙生一看就是长大知道疼媳妇的。

当然,已苦熬了快六个月,跟心心念念盼着冰封的巨流河开春儿解冻的渔民一样的宁铮,也迎来了他的收获季。

如果几年前有人说他会有和奉九能共享鱼水之欢,他只怕连想都不敢想。

奉九在此事上虽还有些羞怯,但毕竟做了母亲,再加上怀孕期带来的激素水平变化的余威犹在,对男欢女爱也有了些不一样的欢喜,宁铮当然敏感地觉察到了。

这种羞怯也是刚刚好,宁铮毕竟霸道惯了,和奉九在床上时尤其喜欢主导一切,觉得这份含羞带怯衬得奉九更加可怜可爱。

其实绝大多数的中国丈夫,并不喜欢妻子在房事上太过放得开,因为这会引起他们不好的联想,并因此而缺乏安全感。

其实做人太太的对丈夫的观感也差不多,所以说,不管做了多长时间的夫妻也不应该忘记一件事——适度的羞色最美。

宁铮于对奉九比以往更加积极的态度,也不失时机地善加利用:往往在关键时刻,会使坏地故意空着她,样百出地就是不给一个痛快。

每每这时,被他缠磨到了极点,奉九的一对鹿眼空濛濛的,尽是如雾如丝的迷离,娇娇地说:“瑞卿——人家要……”

一听到这话,再望着她的神情,宁铮只觉得一股战栗立刻从尾椎骨一路击打到太阳穴,往往让他七魂去了六魄——只要她想要,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还有一事:奉九的奶水特殊地好,汪大夫对此有话说,只要母亲持续哺乳,几乎可以肯定就不会排卵,也就自然地起了避孕的作用。

其实自古以来,世界上很多游牧民族就是靠持续不断地哺乳来避孕,有的甚至可长达四五年。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宁铮现在每每都可以不用强自压抑、东算西想,不免觉得通体舒泰。

宁铮家庭和美,与奉九越来越融洽,小芽芽更是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但俗话说“情场得意 赌场失意”,他在政治生涯的大赌局中,正逐步被某些人牢牢牵制。

宁铮专心于东北建设,务必要让经济生活回到正轨,已决定把葫芦岛这个天然不冻军港改造成民用港,作为东三省的出海口,同时继续规划大力发展铁路,与日本人的满铁争夺路权。

但当时反对东北易帜的一批日本军官学校毕业的中年将领,及绿林出身的将官,对于宁铮把东北越搞越好,反而很有些不高兴。

——这不说明当初他们错了么。

再说,宁铮有什么,还不过就是借着老帅的余荫。如果没有强大的背景,他能上去?一到此时,宁铮以前立下的赫赫战功好像都冰消雪融、不算数了一样。

在这些不满的老人儿当中,跳得最高的就是图宇霆和段荫槐二人。

图宇霆对宁铮很不服气,这个人颇有才干,心气儿很高,也算足智多谋,人称“小诸葛”,但在某些事上眼高手低,比如打仗。

他一直是老帅亲信,在老帅遇难后,曾被列为第三号接班人,以擅长与日本人打交道而著称,他的圆滑狡诈与老帅类似,宁铮颇有不及,也学不来——其实宁铮出任东三省保安总司令后,日本人虽不满,但不是没打过要与宁铮发展出与当年老帅一样的关系的主意,可宁铮这种美国留学归来,自认为是知识分子的新一代少壮军阀怎么可能同意?

第二次宁陆大战胜利后,老帅曾任命图宇霆出任江苏省督办,虽然出身保定军校,但打起仗来却束手无策,未等站稳脚跟,即被孙馨远的五省联军击溃,连夜组织残部逃回奉天,为此沦为笑柄。

但回奉后,一向赏识他的老帅仍委任他为宁军总参议兼兵工厂督办,从此成为军队中代表老派的领军人物。

随着宁铮主政东北,各项工作铺陈开来,他眼见着进展顺利,不免有怀才不遇之感。大宁铮十岁的他总以父执辈自居,动不动在各种重大场合直呼宁铮小名“小六子”,每每引起老派军官的哄笑,少壮派军官尴尬莫名,宁铮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难免心下愤愤,日积月累,早已埋下了怨恨的祸根。

此人在军队建设方面极具眼光和手腕,但他的不恭不敬,却也让熟读史书的宁铮心生警惕:自古以来,取后主而代之的诰命大臣,从来不缺——远有武庚鼓动管、蔡二叔杀周成王,近有丰臣秀吉遗子丰臣秀赖及其子被妻子的外祖父德川家康所杀。

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大家子,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已有了芽芽,而未来,奉九还会为自己生下更多的子嗣。

小红楼里,奉九刚刚送走了突然前来拜访的文秀薇:薇薇此次前来,其实是转达柯卫礼等一干少壮派军官对宁铮的担忧,考虑到奉九对宁铮的影响力,希望能够劝说一二。

奉九听完,心下不免惴惴。看来,眼前的形势已非常危急。她仔细回想一下,近来,宁铮在她们母女面前的状态倒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不过听了薇薇的话再一想,也许那只是他把焦躁强按捺下去,不想让自己担忧罢了。

奉九又回想起更多的细节,想起他经常看着女儿出神,神情复杂难言;有时他刚一转身就能变得一脸清寒,还有的时候双眉紧锁,只是一见她才放晴。

奉九不禁暗暗自责,自芽芽出生,不知不觉间,她已让母亲的身份占据了自己绝大部分的时间,耗费了最多的精力,分给丈夫的,实在太少了。

虽然到了晚间,她总能配合着沉浸于肉身的欢娱,但他的精神世界,她就没怎么关心过问过。

宁铮此时正坐在大青楼书房里的沙发上,交叠着双腿沉默不语,一手按着印堂,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份密电,大意是图宇霆动用私产,刚从瑞典购进八万条枪,不走公账账面,根本查不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已运进了奉天……

“瑞卿,芽芽想爹了,让我带她来找你玩儿。”听到这熟悉的清甜话语声,宁铮猛地转头,看到穿着一身玫瑰粉色梅横袢倒大袖和珍珠灰色简版马面裙的太太,正抱着女儿站在门口,神情马上为之一松。

他把电报一折就揣进兜里,站起身走过来,拍拍手要抱芽芽。

过了百日,已有四个月的芽芽在母亲怀里睁着黑亮的眼睛,严肃地看着父亲。

宁铮笑了,接过她抱在怀里,甚至怕嘴里的气息喷到娇贵的闺女,还不忘侧了侧头,顺势又在奉九头发上一吻。

天生警惕性很强的芽芽认出了这位个子高高、一头乌发、清隽端雅的年轻男人是熟人儿,于是咧着没牙的小嘴儿,露出红红的牙床,无声地乐了。

宁铮扶住她的脖颈,让她软软的小脖子伏在自己肩头,带着她慢慢在书房里走,柔声细气地说:“我们芽芽可知这是什么?米元晖的《云山图》;这个呢,新罗山人的《鸟》大横轴,你说好不好看啊?”

芽芽莫名其妙地看着挂在墙上又老又旧、底色发黄的奇珍异宝,又勉强抬起还不硬实的小脖子,双手拄着父亲的胸膛,费力地往后拉开距离,抿着胖下巴,不免叠出两道肉褶儿来,不赞同似地看了不着调的父亲一眼,顺便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气。

宁铮忍不住哈哈大笑,这笑声大了点,又把芽芽吓了一跳,小身子一激灵,脸上的肉都跟着哆嗦了一下。宁铮觉得闺女实在可爱,于是尖起嘴巴,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胖脸蛋上左右对称地印上几个吻。

芽芽从不流哈喇子,总是干干净净的。

奉九在一旁笑得见牙不见眼:宁铮还有这么可乐的一面,恨不得亲闺女一夜之间就能鉴定古物了。

父女俩亲香了好一阵儿,秋声已跟着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这会儿微咳了一声,奉九抬眼看去,示意她可以进来了。

秋声上前来抱走了芽芽,芽芽知道是到了该吃好吃的苹果泥的时间了——四个月的婴儿可以添加一些辅食,所以不哭不闹乖乖跟着走了。

“是为了图宇霆的事情在烦恼么?”奉九忽然问了句,宁铮自上位以来变得越发犀利的眼神一下子看了过来。

奉九微叹口气,“还想瞒着?兜里东西给我。”

等了好一会儿,宁铮才慢吞吞地掏出那份密电。

奉九盯着皱巴巴的密电老半天,这才抬头,轻轻问道:“怎么打算的?”

“实在不行,杀——”宁铮审视着奉九的面部表情,慢慢地说。

奉九倒抽口冷气。宁铮当然杀人,那是他作为一个职业军人的不得已而为之。

但杀同僚,杀老帅遗留的重臣,这……

“不至于吧?也许你们有什么误会呢?摊开了说,会不会就好了呢?”奉九勉强笑道,也知道自己不明就里,这样说话根本没有说服力。

宁铮不说话,黑黝黝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她。

奉九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们刚刚升级做了父母,对十月怀胎才得的宝贝疼爱得无以复加,心境也跟以前没有孩子时的无牵无挂而无所畏惧,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宁铮忽然一笑,随随便便地张开了双臂,奉九毫不犹豫地快步向他走去,宁铮随即把她紧紧地箍进怀里,低头重重地吻着她的唇:她们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夫妻,从对方的气息中,他们都感到了浓烈的不安。

他们的芽芽,必须得到一个绝对安全的生长环境。

宁铮随后坐到沙发上,奉九侧着身子坐在他腿上,两人轻声商量着。

奉九一边回应他的话,一边用手轻轻捋着他乌黑发亮、稍嫌粗硬的头发,商量来商量去,夫妻俩还是决定:为表尊重,极少出席下属家宴的奉九要亲自出马,后天就陪宁铮去给图宇霆的老父祝贺六十大寿,顺便一探究竟。

到了正日子,她特意穿上了老人家都得意的有着浓艳翠绿色的掐腰旗袍,外罩黑灰鼠皮大毛衣裳,一团喜庆,挽了镶金缀玉的刺绣小包,挎着宁铮的胳膊,到了位于魁星楼路六号的图公馆,下了车后,夫妻俩一路迤逦而去。

他们进去时,里面高挑的会客厅已坐满了图的亲信,大多是绿林出身的老字辈的将领和他在日本留学时的同期。奉九留意到,老把叔张辅忱没来。

这些奉军高级将领看到总司令夫妇进来,原本人声鼎沸的客厅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大部分人虽慢慢起身,但没几个认真敬礼的,有几个还故意敬得歪歪斜斜,而且不等宁铮发话,又都坐下了。

见此情景,宁铮面色如常,奉九心里一沉。

正在这时,中等身材,光头,身着罕见的金黄色袍的图宇霆,扶着自己一身大红松鹤织锦缎的父亲走了出来,奉九忽听到一阵椅子被立马挪动的刮地板的刺耳声响,刚刚还懈懈怠怠的亲信们精神饱满、整齐划一地高喊着祝图总参谋长家老爷子“福如东海 寿比南山”的场面话,并热烈地鼓起掌来。

这声势、这号召力……

宁铮忽然扭头看了奉九一眼,奉九也快速地回了一眼,再不用多发一言,夫妻俩已有了共识。奉九紧紧地挽住了宁铮的臂膀,心里蓦地一阵刺痛。

她的丈夫,居然在众多下属面前,被刻意轻忽怠慢到这步田地。

“哟,小六子来啦?太太也来啦?”图宇霆一转头,好像这才看到他们两口子似的,笑眯眯地打起了招呼,浑不在意地当众唤着东三省安保总司令的小名。

反倒是他六十岁的老父亲紧张又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恭敬地打躬作揖,哑着嗓子道一声“总司令好,总司令夫人好。”

底下的将官们,一个个似笑非笑,显见得很乐意看到年轻的统帅吃瘪。

图长官,这才爷们儿!

回来之后,夫妻俩默默地坐在小红楼书房里,相顾无言。

奉九再也说不出什么误会、放下之类的话——这一次图家之行,她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危机,甚至是,杀机。

对于宁铮的最后决定,不管是什么,她都能理解,能支持。

宁铮忽然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元,对奉九说:“九儿,三次,听天由命。我选‘字’。”

奉九交握着双手,攥得手背都出了白印子,张张合合了几次,“好。”她决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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