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被她抢白骂了,毫不留情的还击:“你当然不用担心,坐山虎做大了,你可以当他的压寨夫人。”
“李燕子,你敢说这话,不怕传到虎王耳朵里。”老头吃吃的笑,“山里一直有流言,我们四家有人和茨坪的杨祝两家有来往,说的不是你吧?”
“她、你,还有我和王文才,都是迫不得已落草的人,我从福建逃至罗霄山,不过是为了找一片可以落脚谋生的地方。”黄子希的手指搭上粗糙的树皮,“坐山虎从未忘记独霸罗霄山的心,他有资格自称虎王,而我们都是苟延残喘的野狗。如果不是弥勒教突然入山,我们不会这么快面临无选之局,但正如刺槐所说,这是注定了的。”他自诩已看透世情,要做走狗也分亲疏,他要抢先一步了。
郑晟诙谐的一笑,“袁州的满都拉图还在找我,我只是不想让他太伤心。”
“我希望有一天,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能以郑郎中的身份亲手斩下满都拉图的人头,也许还要等许多年,那个人不好对付。”郑晟口气很轻松,“虎王统领罗霄山后,下一步会攻打袁州吧,那里的守军与我弥勒教有血海深仇。”
“谁说我们是狗?”一个清脆的女声从树后传出来,“自己是狗,狗眼看人低,看谁都像狗。”随后咯咯的娇笑。
李燕子的嘴比他手指间夹的飞刀还要犀利,“是个女人就不会想嫁给坐山虎那种男人,我可是听说了,坐山虎发话攻下茨坪要娶你当彭王夫人,到时候笔架山兵精粮足,你还敢把他的聘礼扔到山下吗?”
彭文彬陪着大笑,“郑舍还真是仁慈啊。”
李燕子默然无语,那个读过几年书的王文才说过,弥勒教残部不会心甘情愿为坐山虎卖命,谁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他叹了口气:“等着看吧,至少我们今年不愁过冬的粮食了。”谁会愿意给残忍的坐山虎当下属呢?
下坪的村寨原居住了四五千乡民,如今驻扎了一千多兵马显得很宽敞。郑晟出面与彭文彬说了几句话之后,便隐身在魁梧的张金宝身后一路走进下坪,他扯下灰白色的布巾挡住脸庞。
郑晟协助坐山虎攻取下坪,成功的为自己谋取了一份当坐山虎走狗的资格。
走进山寨内堂,他掀开头巾,“小寨主,对不起了,我的身份还不到暴露的时候。”
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妇人,身穿淡红色的劲装,腰上挂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短刀,细柔的发丝紧紧的盘在头上,双手套着皮质的护指。
刺槐没有发怒,反而苦笑一声,“你这么希望老娘嫁给坐山虎,黄洋界和笔架山要是成了一家,你李燕子还能保持独立吗?你以为谁不知道,每年杨家和祝家暗地里给你一点粮食。说到底,你这是在吸大家的血啊。”
妇人的脸阴下来,挺起高耸的胸脯,“黄子希,你胡言乱语,小心老娘割了你的卵子。兵就是兵,贼就是贼,坐山虎吃完肉会给我们留下一点汤,官兵来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茨坪人勾结官府围剿我们,难道不该给他们点苦头尝尝。”
“杀蒙古人,郑军师走到哪里,我彭文彬都会誓死陪同。”彭文彬的话中带着一份狠意。他在山寨里特立独行,不喝酒不染女人,全心全意助族兄扩充势力,只是想为自己谋取报仇雪恨的机会。
“杀蒙古人之前,先要清除他们的走狗,我来这里不是只为了送几头野猪,我得到消息,袁州汉军千户杜恭率五百兵马要进山了。”
彭文彬脸上堆上一层阴霾,“官兵还是舍不下山里的事。”他话锋一转,“你们弥勒教人准备好上战场了吗?”
“任何时候!只要虎王有令。”郑晟干脆的答复,“我们正在传教,三个月后,我们希望虎王能以弥勒传人的身份巡视罗霄山,如果那时已经攻下茨坪彰显虎王神威,那就完美了。”
(从初五恢复两更,书友们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