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十几个汉子便身首异处。毛三思把那唯一的俘虏仍在地上,跳下马上前毫不手软,割掉了他两只耳朵,再让返回兵营报信。
说话的功夫,郑晟领着毛大等人跟上来。
刚才差点被盗贼杀死的少年从草丛中爬出来,刚才一片混乱,没人留意他什么时候躲了起来。
不知名的斥候敢对着红巾军的面喊出这种话,说明笔架山盗贼中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改变了主意,不想去见彭文彬了。他要给这些张狂的盗贼一点厉害尝尝,如果他们不愿意顺从,就用刀子逼着他们顺。,
“哦,”那汉子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原来是红巾军,自己人,我们是笔架山的。”
“啊!”头目一声惨叫,栽倒在地。其余的盗贼见势不妙,各自拔刀。
“好,好,”郑晟连说两个好字,猛一抖战马的缰绳,“你不是问我是谁吗,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便告诉你,在下就是那个差点沦为官兵阶下囚的郑晟。”
探路的毛三思好不容易抓捕了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仔细询问了一番,打听到彭文彬军的驻扎地。
杀人立威后,现在他把难题抛给彭文彬了,是战是和,由彭文彬抉择。
那少年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直到眼前的骑兵走远,他把家人的尸体从一堆尸骨中扒出来,推进道边的山沟里,站在原地茫然失措了许久,然后往骑兵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的无礼挑动了郑晟心中的刺,“彭文彬就是这么管束部下的吗?不知遵从管束,滥杀无辜百姓,按照我红巾军的规矩当就地斩首,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盗贼们不认识郑晟,但猜到眼前这个人身份不低。罗霄山里很少有骑兵,这个人被五十个魁梧的骑兵簇拥在当中,至少也是个堂主。
他催马拐过一个山湾,见十几个盗贼站在大道当中,拦住了一辆马车。
郑晟站在外围喝叫:“留下一个活口,给彭文彬捎个口信,再有部众滥杀百姓,他管不住,我便代他执行军纪。”
饥荒可怕,兵灾更可怕。近年来蒙古人压迫南人越来越严厉,但百姓不到最后一步不会走上造反的道路。他们如逃荒一样逃难躲避兵灾,而不是等候红巾军到来,所以天下大乱还需等待时日。
那盗贼头目脚下未动,昂着脖子略带傲慢的问:“你是何人?”
郑晟从未有过的为红巾军的前途担忧,他要让更多的人认可红巾军,相比之下,攻打袁州城变得不那么重要。
“什么人?”他放下举起的弯刀,用警惕的眼神打量来人,但并不害怕。
“哈哈哈,”那汉子张狂的大笑了,“红巾军?红巾军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没有我们笔架山帮忙,红巾军早就被官兵打败了,你们的郑香主多半要沦为满都拉图的俘虏。”
骑兵转换方向往南行进,出于谨慎考虑,郑晟命人通知张金宝部向彭文彬部靠拢。
山湾中恢复了宁静,又是一堆尸体堵在道路当中,煞是恶心。
他话音未落,毛大手中的弓弦一松,一支羽箭如流星赶月般飞向那头目的敞开的胸膛,把那汉子射了个透心凉。
郑晟催马闪到一边,喝叫:“此等盗贼滥杀无辜百姓,按照红巾军军纪,就地格杀。”
毛三思往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骑兵举起手中的绣着烈火的三角旗帜挥舞了一下。
毛三思看也不看他,催马返回郑晟身边道:“香主,这里离盗贼兵营不远,不知彭文彬那狼崽子会怎么做,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郑晟点头,“传令让张金宝立营防御,我们离开这里。”
“斥候,杀人抢掠的斥候么?”郑晟冷哼了一声,“带我去见彭文彬。”
他朝毛三思下令:“今夜就在这周边歇息,传令让张金宝明日率部来与我汇合。”
“遵命。”
今日已经向张金宝派出了好几拨信使,香主孤身深入,估计他今夜睡不好觉。
侍卫中老练的猎户在道边南边的山坡上选了一个宿营的地方。
夜里,毛大安排了七八拨岗哨,小心关注北方,防止彭文彬派盗贼前来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