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信是被绑在木板上抬回苏州城的。
一百威武的骑兵压阵,白衣贼众在一片骂声中从苏州东门押入。
百姓表达愤怒的情绪最直接,泥巴和石头砸在张士信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
王天睿回府衙复命,内心深处对右卫大将军彭怀玉的佩服又增加了一份。如果不是孤山深处的伏兵,他们多半是抓不住这群盗贼了。
“大将军,是张士诚的三弟张士信。”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这可是一条大鱼。
“王千户辛苦,”彭怀玉沉着脸挥挥手,“把张士信押上来。”
王天睿连忙提醒:“他在山中想逃跑,被射中了五箭,其中有一箭射中小腹,只怕经不起折腾。”
“死不了吧?我也不杀他。”彭怀玉冷笑一声,“他在我苏州地界烧杀抢掠时可没动过仁慈之心,押上来!”
“遵命!”
王天睿转身出门招招手,两个兵士抬着一块木板走进来。
王文睿赞道:“大将军说的是,张士诚欺人太甚,不是只能他们来进犯我天启,闹急了我们把松江府给攻下来。”
与张士诚是战是和就看这几日。彭怀玉不由得暗自生出期待。
夜幕降临后,苏州城外的火光照亮如同白昼一般。
傍晚时分,彭怀玉沿着河道巡视战场。营中将士士气高昂,号子声此起彼伏。张士诚军来攻,就凭这两座营寨,他便可以让来犯之人近不了苏州城。
百姓是最早闻到威胁气息的人。苏州郊外数万百姓抛家舍业往无锡镇江方向逃难。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彭怀玉勃然大怒,猛拍案桌道:“当然有把握,如宗主不信,末将敢回金陵城去领军令状。”
彭怀玉雷厉风行,只一天时间,驰援到来兵马加守军在城东南角和东北角临河布置了两座简易的兵营。
见到彭怀玉,他从腰间皮囊掏出一个纸团出来,在手中平整了几下,呈上去,禀告:“这是张士诚军刚刚发出来的布告,贼人诬陷我天启军诱捕张士信,杀他士卒,起兵来报仇。”
秦飞章笑道:“宗主知道大将军有疑惑,专门让末将带一句话给大将军。元军百万围张士诚高邮城半年不下,大将军有把握攻下松江城不?”
江阴要塞两万士卒连夜南下。
彭怀玉冷笑道:“任他有万般样,我只在此处陈兵,就如同拿住了张士诚的咽喉。他控制江北高邮扬州一代,但精兵全在松江府。”
天启正处在一个非常微妙的时期。在彭怀玉看来,周边几大势力,天启与张士诚的战争是最不可能避免的,但开战必须由宗主府来决定。
“张士信,你还有什么话说,”彭怀玉冷笑一声,“我倒是要看看,张士诚这会还怎么厚脸皮不承认。”
彭怀玉对张士诚英雄惺惺相惜,站在一旁的王天睿可没那么好的涵养。他刚见过被烧杀抢掠过村落的惨状,本就对张士信恨之入骨,又听他侮辱天启,便顺脚用皮靴的根踩在张士信的脸上,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算你是张士诚的兄弟又如何。”
远处稻田掩盖的道路中,七八匹战马飞驰而来,正是清晨率部出门打探消息的王天睿。
两日后,宗主府的回应尚未回来。斥候送来急报,松江府张士诚军全部出动,铺天盖地向苏州城方向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