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玥的心里,无端的难受着,却好似不是前头那种因着要嫁人的害怕。
她看着孔濯再一次柔柔的问道:“衡惟,这次你当真不能帮我吗?”
孔濯看着眼前人在心里叹着气,再一次同小姑娘摇着头。
他便想着崔姝玥果然还是太小,就还是从前宫道里撞着的那个小丫头,这般想一出是一出的竟敢拿一辈子的姻缘当儿戏。
这样的小丫头,今日说过了,明日可能也就忘记了。左不过是听着了什么被人刺激着,突然恐慌罢了,很快就会好的。
孔濯按耐住那股想答应的冲动先,柔声细语的同人讲着:“姝玥,要嫁便要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嫁,不是因着朝臣或是因着陛下的言语。不然往后那么久的日子要怎么熬呢?”
孔濯此刻真像是兄长一般,教导着小姑娘要好好选人,包括他自己也是,崔姝玥得仔仔细细看了,觉得喜欢才好。
崔姝玥听着这话却烦恼着,放眼整个临平城里,这两世中,她便只觉得孔濯好些,竟也没有其他人能出挑到入她的眼。
可今日被孔濯连连拒绝,那她也不能强迫孔濯娶自己,崔姝玥便只能在想些其他法子。
孔濯看着眼前这还没长大的小姑娘,觉得有趣。崔姝玥的想法那般活络,还想着他娶人后为官的事情。
孔濯自是觉得若他真的娶了崔姝玥便不会再回南边,平定的事情就辛苦兄长,他会留下在临平城里领个闲差里和姝玥好好过日子。
军功、威名包括封号。重要也没那么重要,他从前刚上战场也一无所有,本事是放在身上而不是旁人嘴里的,况且他若娶了崔姝玥便也不是一无所有的。
可孔濯明白他的小姑娘并不是真的想要嫁给自己。
孔濯也不着急,他知道公主婚嫁得等到来年,那时他回到临平城里便全心全意的去求娶崔姝玥,就算不再回南边不是怀远将军也无妨。
瞧着今日这气氛正好。孔濯便想着将上回未来的及告诉崔姝玥的事情,一道说了。
他将茶盏端起慢慢放到小姑娘手上,依旧含着笑的看着人。让低着头的崔姝玥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我不日就要启程回南边,这述职的时日也将结束,可姝玥不必担心,我这一院子的人依旧供你差使。”孔濯说着,他自早早安排好这一切。
而崔姝玥的心思自没放在后面的那段话上,立即睁大了眼睛问着。
“你这就要回南边了?”
崔姝玥愣愣的看着人,心里知道这个事实和听到这个事实是不同的。
刚才还同人说着,就算嫁娶了也由着人回去南边好似那般了无情感,可这时候真听着孔濯要回南边,崔姝玥的心里却满是不舍。
这个时候的崔姝玥就巴巴望着人都不敢问一句对方何时能再回来。
若孔濯当真不日就要离开临平城里,那崔姝玥这婚嫁之事就更加悬了。真到了此刻,崔姝玥反而顾不上这事。
“姝玥在临平城里,若再有见着不悦的人不如先记着,等我回来再替姝玥出这口气,千万不要莽撞着再以身涉险。”孔濯同人唠叨。两次了,他都看着小姑娘受了伤泪汪汪的。
崔姝玥点着头,她在临平城里的争斗总归不是真刀比试要见血的那种,可战场就是这样凶险的地方。
“战场上刀剑无眼,衡惟自得万分小心。”崔姝玥如今就担心着人。
从前战场、刀剑离她很远,唯一见着的那一次就成了崔姝玥过不去的梦魇。
难以想象,孔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成了如今这般温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