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轿倒乱在旁,被鲜血染红的溪河之中浮起具具尸骸,最中央的那一具,凤冠霞披,却已身首异处......
她只觉浑身无力,全身隐隐有种发胀之感。
模糊间,她听得一声清冷的男音,“还有活人吗?”
话音未落,她感到一股极强的失重感,似乎有人将她活活从一个世界捞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殿下!这有一个!还有呼吸!”一个侍卫喊道。
“救起来,送到孤府上。”
被重兵围着水泄不通的案发现场外围,百姓们凑在一起三言两语地议论着。
“这湖中的新娘是谁啊?怎么死得这样惨?”
“哟别说了,太晦气了,听说是东岳公主,嫁过来给咱们世子做侧妃的,没想到来的路上就遇害了...”
“这事可大着呢?那太子就是那个戴面具的那位?”
“嘘嘘,可别冒犯了太子...”
“诶你说,为什么太子一直戴着面具啊?所有人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吗?”那妇人碎碎道。
“你没听说吗?太子有怪病,若是以真面目见人不但那人会遭殃,还会反噬太子自身,怪症连连,或呼吸困难或神志不清的。”
“原来如此啊,那也是怪可怜...”
“嘘嘘..天家之人莫要冒犯了才好。”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江毓璐迷迷糊糊睁眼,芙蓉帐暖,纱帘摇曳,一个戴着银色雕龙纹的半脸面具男子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身旁。
她有些无力,原先意识也没有彻底清醒,只是忽然……
她惊得一下支起了身子,一只手就这样条件反射地挥了过去,手疼得又立马缩了回去。
“你什么人?在对我干什么?”她缓了过来,拉开了那鹅黄色的纱帘……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俊脸。
剑眉异眸,左紫右蓝的丹凤眼里写满了诧异,高挺的鼻梁,紧抿着的薄唇…
这是谁?
江毓璐错愕在了原地,与他对视着,立刻又低下了头来。
独孤皓翾也错愕住了,自己的面具……就这么掉了?
就这样…轻易被打掉了?
封尘了自己将近十八年的魔咒,就这样…被打破了…
而且,自己居然还能如此呼吸顺畅…
难道…她就是…
他一把推开了她,双手大力地拘着她的肩膀,清冷的眸中多了一层肃穆,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她。
她杏眼之中蓄满了泪水,哗哗地往下滑落,她凝着他,凝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又倒吸一口凉气:“啊…疼…”
他立马松开了她,弯腰捡起来地上的面具,又利索地戴了上去,站起身,平淡道:“公主遇害的时候,你可看见了什么?”
江毓璐坐在床上,自然是不知他到底在说些什么,而胸口处的伤口又袭来痛处,她暂时平复了情绪,整理了思绪,坦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身为陪嫁侍女,如今公主遇害,你侥幸存活,理应为了你家主子找出凶手,为主报仇。”他坐到了床对面的木椅上,隔着纱帘瞧她。
她低着头,没有作声。
陪嫁侍女?公主遇害?为主报仇?
敖孪给她找的肉身会不会经历太过复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