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就喊打喊杀,神女也不怕日后没人敢娶你?”沈逢挑眉,轻嘲道。
“本宫有没有人娶,关你什么事,总比你娶了却生不出来的好。”唐禗对沈逢,本就因为之前酒楼的事情憋着一口气,北汉民风开放,她说话自然不加顾忌,如今再被他一激,当即就是哪里痛她偏往哪里戳。
沈逢最大的痛处被她捅出,当即了就变了脸色,不同于之前的阴沉,死死盯着唐禗的时候,眼里的恨意恨不得化作实质。
“呵呵。”
大殿之上都陷入一阵诡异沉默的时候,这一声轻笑就极为明显,众人顺着声音想看看究竟是哪位高人竟然敢在这时候笑出声,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位他们方才一直认为端庄恭谨的清乐县主。
“啊,不好意思,方才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一时没忍住,还请陛下宽恕臣女殿前失仪。”
面带微笑,眼弯成杏。
确实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没能笑的更大声。
叶朔宇扶额,他觉得沈逢如今的脸色,便是下一瞬间就气背过去,他都相信。
唐禗更是看着这个全场唯一捧场的人,觉得……似乎也不是很讨厌。
“无事。”叶珃本就不喜这沈逢,如今见他吃瘪,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向挽清,“那不知江使臣是如何觉得呢?”
如今北汉与西岭各自偏帮一处,江倦川的意见就显得极为重要,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去。
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结局只怕已经定了下来,毕竟向锦易重创瀚亲王,向挽清是向锦易亲妹,晋谦王今夜又是为了她出头,怎么想江倦川也不会站在晋谦王一边。
“外臣以为,此宫婢虽然出言无状,但乐妃娘娘与她多年主仆,心有不忍也是人之常情,感念主仆情深,当为佳话。”
乐妃听到江倦川如此说话,心中暗喜,嘴角浮现一抹自得笑意,在她看来,叶纪棠今夜费尽心思,到最后还不是一场笑话。
只不过笑意完全绽开,就听到江倦川继续开口。
“可若是因为人情就枉顾律法,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质疑南朝陛下治国不严,竟被一介后妃左右了思想。”
乐妃与叶青临豁然色变。
就连一直坐在一边,仿佛这件事根本不是他挑起一般都叶纪棠,都忍不住看了江倦川一眼。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毒。
虽然听着都是为了叶珃好,实际上却是把他架在了台上,若是他今日最后不处罚这宫婢,岂不是就成了被一介后妃操纵思想?
不论是哪朝哪代,后宫乱政,这都是大忌之中的大忌,若是有些不知好歹的史官在《皇帝生平册》中添上几笔,那简直就是一生之耻。
“既然如此……”叶珃深深的看了江倦川一眼,身子微微后仰,摩挲着手中镶金的白玉扳指,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