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芙领命,走到河安身边福礼后,伸手就要拿茶盅查看,却被彩霞姑姑拦住。
“皇后娘娘,殿下身份何等娇贵,难免养成挑食的坏习惯,殿下只是喝不惯这个口味。”
彩霞想帮河安把话圆回来,因为她暗暗观察过,在座的主子喝的都是同一种花茶,不是花茶本身不好喝,而是不合河安口味而已。如此一来,就不会得罪人了。
可惜此话难免落了下乘。
黄芪也不客气,冷哼道:“难道本宫不知河安身娇玉贵,还是各宫娘娘不知,需要彩霞你提点?”
彩霞低声道:“婢臣不敢。”
河安沉下脸。
黄芪又道:“本宫在闺阁时,老国公常言莫以己贵而骄。若真的是茶难喝,本宫会着洪姑姑去御膳房问责,但若是因己心不舒而迁怒他人,本宫以为不是很好。”
她最会讲道理了。
赵妃一向不被河安青睐,二人早有嫌隙,察皇后言行有心责难河安,自己何不趁机出口恶气呢,当即道:“娘娘言之有理,在座都是自己人,在家里头撒撒气没关系。妾身以为娘娘最主要是担心殿下将来成婚,若下人动辄得咎,怕是对殿下和皇家声誉都不太好。娘娘身为长嫂,真是思虑周全。”
河安倏地扭头盯着对面的赵妃,鄙夷地说:“皇后向来高深莫测,其言何意,本宫尚且不知,不过赵妃你的美意,本宫心领了。都是自家人,千万别传出去,要是传回赵家,怕是有人会没脸没皮。”
赵妃对河安的暗示深知肚名,她前日才见过进宫用晚膳的姑母与母上大人,二人皆对她小祭那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周朝歌暗示贤妃的错处,表达了不满,好一番训斥。而且她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她,凡事必须以家族为先,有家才有她。
赵妃心头如隆冬飞雪,难道她明明白白地得罪贤妃,不是她们暗中授意么?助长了皇后的气焰后,反倒成了她的不是。
河安虽然心思缜密,但并不代表天衣无缝啊。
她赵靖彤能发现招雨幡是河安所为,难道别人查不出来吗?大概是因为太后河安之故吧,所有线索都断了。
依照皇后目前的态势,居然没有继续追查,她也不晓得是没有起疑或是故意放河安一马,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查出贤妃被陷害,那么皇后就不能压着贤妃呢。
要知道贤妃因招雨幡出事后,已经藏锋敛芒了。
赵妃想到这里,不由得望向黄芪,眸子充满兴味。
黄芪接触到赵妃的目光,沉静的黑眸依旧冷沉,充满威严。赵妃并不能轻易通过眼神,洞悉她心中所想。
赵妃笑道:“妾身也不知娘娘是用心良苦,还是怎么的,妾身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更遑论令赵氏蒙羞了。”
“哼,”河安眼带愠色,“皇后,本宫看你是不是要给赵妃好好说道说道,毕竟她居然不懂娘娘何意,人多口杂,若传出去说娘娘言语不清不楚,怕是会影响皇后清誉。”
黄芪冷笑,杠上了啊。思及朝歌皇后生气时会找鞭子,她望向不远处放鞭子的高几。小冬时刻留意主子的举动,当下察觉,连忙取来鞭子呈上。
河安见状,皱起眉头,彩霞暗暗挪到河安左前方。
黄芪执鞭轻轻敲了敲茶几,“本宫没有其它意思,咱们喝的是同一种花茶,只有贤妃身子不适换了而已。河安心里有何不满尽管与本宫说,你心中有刺,嘴上有黄莲,喝谁煮的茶又能甜?”
她音量越说越高,如珠玉落盘,充满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