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刘泓连连点头。
雨晴了,一旦雨晴了,薛落雁立即往前走,她走的比整个队伍快一点,她是急先锋,带着探路的热情。
但情况始终不容乐观,下过雨树林里,是非常泥泞的,想要离开这里,是那样的困难,薛落雁一边走,一边叹息。
今晚,却只能找一个简陋的地方休息了,倒是猴子们,感觉每天都好玩,都新鲜。
今晚,有月亮,月亮凄冷的很,挂在荒寒的天空,薛落雁盯着月亮看,月亮那美丽的白光,好像轻纱一般的笼罩在了刘泓的面上,将流动那棱角分明的骨骼映衬的比之前还要线条明朗了。
薛落雁的眼睛看向刘泓,刘泓抿唇淡淡的笑。
“今晚的月亮真好。”
“是啊,圆的好像白玉盘。”刘泓说,其实刘泓知道,看月亮的薛落雁,是思念家乡了,一想到薛落雁的父亲……让刘泓耿耿于怀,虽然,当年不得已才杀了薛落雁的父亲。
但说起来这毕竟是杀父之仇,现在,一切都过去了,逐渐的,在刘泓的心头变得云淡风轻起来,但对于薛落雁来说,却好像还是历久弥新的伤口。
薛落雁搀扶刘泓坐在旁边,两人后背靠着大树,旁边蹲着黑熊,三双眼睛都在盯着远处看,明月出天山,那样明亮。
“我们还是要回去,在帝京去,我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发奋图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呢?”
“我知道。”刘泓点头。
“楼临霁是那样危险,我想,现在帝京可能已经有暴『乱』了,即便是没有暴『乱』,一场酝酿中的风暴是在所难免的,帝京需要你,刘泓,帝京也需要我薛落雁。”薛落雁信誓旦旦的说。
之前的薛落雁,存在感那样弱,遇到各种事情除了一味的躲避就是躲避,但是现如今的薛落雁呢,一切已经变了,她成了一个激进派,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像无所畏惧。
刘泓盯着薛落雁的眼睛看,发现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比之前要陌生,好像锋利的匕首一样。
“朕一定要杀了楼临霁。”
“罪不及父母,祸不延子孙,杀了了楼临霁就好,其余的人,我们高抬贵手,放过就好,你以为呢?”薛落雁看向刘泓,刘泓点点头,这一刻的刘泓,多么想要给薛落雁一个温暖的怀抱啊,但是并不能。
同样是一天明月,同样是明月之下,赏花儿的人,帝京里的明月,好像与帝京外的截然不同。
母凭子贵的薛锦茵,坐在窗口,手拖着下巴在看外面的明月,她也是感觉奇怪,已经很久了,却还是不见刘泓和薛落雁回来。
无论她怎么算,都算不到,刘泓没有回来,是遭遇了危险,不能回来。
这片刻,外面的公公走进来了,瞥目瞧一瞧这空旷的屋子,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薛锦茵挺着峨眉,盯着外面的月亮看,明月出云海,一片皎洁的光芒落在薛锦茵的身上。
让原本就孤单瘦弱的薛锦茵看上去比平常还要清减一些,薛锦茵听到脚步声,微微诧异的回眸,待看清楚是自己心腹之人这才一笑,正『色』道:“这早晚过来做什么呢?”
“回娘娘。”这人点点头,因看看左右,发现并没有什么偷窥者这太监才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有眉目了。”
这四个字,比千言万语还要引逗薛锦茵的兴趣呢,薛锦茵一怔,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轻柔的『色』彩。
“你说什么,快从实招来。”
“是,娘娘。”这太监压低了声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汇报了上来,其实,这太监已经在努力的去搜寻答案了,但说起来,太监的答案比较起来刘泓,那自然是缓慢不少的。
这消息,刘泓在半个月之前已经知道了,但这迟到的消息,却好像利剑穿心一般的,将薛锦茵的信念给弄了一个千疮百孔。
现下的薛锦茵,轻轻吸口气,面上浮现了一抹沉痛与难堪,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很久很久。
“你说,坠谷了,这……这如何可能啊?”薛落雁瞪圆了眼睛,目光里不可思议的神采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这事情,千真万确,听说皇上那边也让人去搜寻了,不过遗憾的是……”这太监说到这里连连嗟叹起来,薛锦茵心灰意冷,竟然还追问一句——“究竟什么结果呢?他的玄甲卫呢,羽林郎呢,难道连一个刘泓一个薛落雁都找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