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芙坊是内城最负成名的女人饰品脂粉店,品种多价格贵,不是一般的人能消费得起,有些香粉胭脂,在京城其他地方是买不到.因而每天来的顾客川流不息,都是些贵族富豪和官宦家的夫人和小姐.
凝芙坊的老板是女子,名叫庾大娘,用的都是女店员,俗称丫头.既然卖的是女人用品,为了维护女人的隐私,不被打扰,谢绝男人进入,当然有女子陪同就另当别论.
近来凝芙坊有一种叫残雪惊鸿的脂粉,在京城声名鹤起,成为女眷小姐的追捧,一时卖断了货.本来价格不菲,这下更成了天价,而且还买不到.这可急坏了断了货的小姐们,纷纷上门要求预订,却被告知货主紧缺一种原料,不知什么时候能配制出来,不接受预订.紧赶忙赶,只配制出来一百盒,定于七月初七起售,为了公平起见,只能见人出售,必需是客户本人到场才行,而且每人只能买一盒.
消息一出,可急坏了残雪惊鸿的粉丝们,一些人清晨就来到了凝芙坊等候,只为能买到一盒残雪惊鸿.
秦馨仪也是清晨从府中出发,还是晚了,店丫头送来的号到了一百二十三号.一看这号都到了一百以后,抱琴急了,忙问道:“这还能买得到吗?”.
“我们老板说了,必须是本店的老顾客,而且是本人亲自到场.前面有些是派人来排队,如主顾没到就做废,还是有希望的.”,丫头很负责地告诉抱琴.
“那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边的侍书似乎看出了什么,很着急地问道.
“货巳时前才到,应是巳时开卖.”,丫头回答得有条不紊,看来凝芙坊的老板告诉了下面,让她们如实相告.
抱琴一下子看出侍书的用意,马上叫嚣:”这怎么可以?到巳时再拖沓的主子,也应该到了,这不行!”,说话时抱琴已跳下了车.
前后几台的车的丫环侍女听到了抱琴的叫唤,马上有几人应声,”不行!主子未到不能领号,取消资格!”.
有了她们的呼应,抱琴更有了胆气,向前面边走着,边大喊道:”庾老板!主子没来的不能发号,不能有失公允!”.
庾大娘就在前面,听到有人在鼓动,马上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并不需知道谁人在闹事,最紧迫的立刻拿出一个方案,即不得罪顾客,又能解决眼下的困局.
抱琴走了一段路程,又叫道:”夫人小姐起个大早,却被迟到的抢了先,那有这道理,有失公平,必须得给个交待!”,但越往前走,响应的人就没了,因为她们早就是百名之内,不管结果如何,都能买到货物.
没想到这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她的对头,夏府大小姐的大丫环笺春.抱琴明明看见,装做没见到一样.那知却传来了一嘲笑声,”明明是自己起得迟,动作慢,还要挤兑他人,太不讲理了吧!”.
抱琴回头一看,这人她认识,是笺春的小跟班诧兰.有一种意念是笺春在唆使,不由得气火上头,”那里冒出来的小屁孩,有你什么事?”.
这下笺春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小姐妹怎能受此嘲讽,立刻帮腔道:”就那么一说,要是真有本事,不会因一句话就放弃吧?”.
抱琴盯着笺春,虽然说得在理,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等会来收拾你!”,恶狠狠地盯了诧兰一眼,诧兰还是畏缩了,不由得低下了头,见她没有回应,抱琴转身往前走.
“你要收拾谁?“,抱琴正走了几步,传来笺春的斥问声.
抱琴打心底里不愿这样无声息离开,正随了自己的意,回转身来,毫不示弱地反问:“是谁强出头,我就收拾谁!“.
笺春也凑上前来,很硬气回怼:“是我要她这样说的,就冲我来好了!“.
真是人有贵贱之分,吵架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对手.抱琴没有了对诧兰的优越感,笺春可不是她能恐赫得住的.“想打架吗?我现在可没有时间!“.
“你这人是不是太嚣张?庾老板定的规矩,都要改!“,笺春懂得借力,一下子将抱琴成为众人之矢.
这时有几家的丫环侍女冲到抱琴身边,接连地呵问道:“你哪家的?敢如此说话!“,“你算什么东西?“,“那里来的泼妇?给我滚远点!“.
一人难敌众口,抱琴实在是招架不住,手足乱舞地大声喊道:“行啦!“,声音之泼辣,惊呆了斥问的人;动作之剧烈,不经意打到了几人.一时众人没有发声,只是怔怔地看着抱琴,如同看一个疯子.
“你发什么疯?“,笺春上来就是一推,将抱琴推倒在地.
面对众多的对手,抱琴仍不退缩,站起来质问道:“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是吧?有种就把我打死!“.
“是你先打到人来着,反而倒打一耙.“,关键时笺春制住抱琴,见众人不回应,也只是她一人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