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太傅起了吗?”天光将将放亮,姜琬就一身整齐地站在了宗府的大门前。
洒扫的家仆见是他,忙道:“是姜公子呀,快进来,太傅正在洗漱,马上要上朝去了。”
“这么早,谁来了?”姜琬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打扰宗东方,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和蔼的一声。
“先生,是我,姜琬。”姜琬拱手揖礼道。
宗东方从屋中走了出来,已经身穿朝服,紫『色』的袍子和玉带衬出他不凡的儒雅和气度,“还是那句话,回去,闭门读。”
他俨然已知姜琬的来意。
姜琬:“先生,不,岳父,这次,是家事。”
他不知道『插』手顾玠的事儿算不算怀了一颗被人唾弃的圣母心,但他清楚,这和自己姐姐的『性』命攸关,不容他袖手旁观。
宗东方微不可见地愣了下,“三思之后再来找我。”
“是。”姜琬执礼,恭敬地等他出门坐上马车走了,才转身要离开。
“小姐,小姐……”没等他跨出去几步,就听见宗家内院有人奔跑和大喊。
姜琬倏然收住脚步,一把拉住家仆问:“出什么事儿了?”
“唉呀,怕是小姐突然旧疾复发了。”家仆来不及回后院,直接跑出去请大夫了。
“旧疾复发?”姜琬自顾道了句,拖住一名书童:“带我去见见你们小姐。”
书童一本正经:“小姐在后院闺房之内,外男不能过去。”
“你们小姐,得的什么病?”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他第一次看见宗小茹,就觉得她太苍白瘦弱了,不是很健康的孩童,没想到三四年过去了,她的病还没有得到根治。
“……是喘症。”书童小声道。
喘症?
这一世他走马观花地在古代医学书籍上看到过,明代虞抟《医学正传》中说:喘以气息言,哮以声响名。
书中认为呼吸急促,张口抬肩为喘证,而喘气出入,喉间有声为哮证,哮证必兼喘,而喘证则不必兼哮。
古人的辨证思维对于哮喘的临床诊治是有一定好处的,但实际上喘和哮常不易区别,即使是同一个病人,一次发病轻了便可说是喘症,重了便可说是哮症。
所以说,宗小茹得的,确切说——就是哮喘。
“小姐她,之前可突然发过病症?”姜琬急道:“府中备着急救的『药』吗?”
哮喘这种病,听说发作起来不赶紧给『药』的话非常危险,思及此,他蓦地紧张起来。
“……大夫,大夫来了没有?”后院忽然跑出来一名绿衣丫鬟,鬓鬟散『乱』,脸上不成人『色』。
见此情况,姜琬也顾不得什么外男不外男的仪度了,撒脚就往后院跑,“你们,把府中之前用的救命『药』都拿过来,快,快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