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官家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众文武大臣纷纷起身,询问杜寒冰;待杜寒冰叹着气说了,众皆义愤填膺,怒目而视。
赵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回去。
“怎么样,我最后问你一次,去不去吊唁我家国王!”札合撒见状,愈发得意了,歪着头,指甲抠着牙缝的肉渣,面带轻蔑的问。
赵竑坚定的摇摇头。
这札合撒猛一拍桌子,腾的就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愤怒咕噜咕噜起来,口水都差点喷在赵竑脸上。
堂堂一国之君,在满朝文武面前,竟遭受这等羞辱。
饶是赵竑涵养再好,韬光养晦的功夫也深,此时也是忍无可忍,胸中那团怒火熊熊燃烧,双手紧握,气的直打颤。
老子拿出了如此诚意,居然得到如此的羞辱。
臣子们也皆怒火中烧,只待赵竑一声令下,非冲上去撕烂了札合撒的一张臭嘴不可。
见堂堂新宋皇帝被自己这般训斥,还敢怒不敢言,札合撒愈发得意了,嚣张气焰到了顶点。
就是这时,赵竑身边一道人影忽的站起,快步绕上前,张开巴掌,对准札合撒的笑脸猛的扇去。
“啪!”
毫无预防的札合撒被狠狠扇了一耳光,所有笑声顿时嘎然而止。
札合撒眼冒金光,甩了甩头,一看打自己脸之人,顿时傻了眼。
“公主,你…你为何打我啊!”他呲牙裂嘴,惊疑的问。
华筝甩了甩有些发痛的手掌,气愤的道:“你算什么狗东西,竟敢对我的额热个太如此无礼,打得就是你!”
札合撒指着赵竑大声争辩道:“他不亲自去吊唁孛鲁国王,就是对我蒙古人的大不敬!”
华筝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以成吉思汗女儿的那股霸气厉声喝道:“不要说孛鲁,就是木华黎之前也只是我父汗身边一个牵马奴仆;我的额热个太如此出色的男人,凭什么要去拜祭他!”
“公主,你……你别忘了,你可是高贵的蒙古人,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女儿,岂能为低贱的南人说话!”札合撒恨恨提醒道。
“呸,他只是我的额热个太,是世界上我最爱的男人,是长生天赐给我最宝贵的礼物!我的人和我的心早已属于他了,任何人都不许对我的额热个太无礼!”
“滚!都给我滚!”
经这么一闹,国宴是进行不下去了,宾主间各怀愤恨不欢而散了。
众文武在结伴离去的时侯,纷纷大赞华筝贵妃这一巴掌打得解气,打出了国威,为官家打回了颜面!
同时也为蒙古人的傲慢和强势感到愤怒,但又无可奈何。
夜里,借着酒气和怒气,以及感激之情,赵竑使出浑身解数,好好慰劳了华筝一回。
待华筝带着甜蜜满足的笑容沉沉入睡后,赵竑披衣坐起,陷入到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很显然,札合撒今日敢如此嚣张,倚仗的可不仅仅是孛鲁的权势,很可能得到了蒙古国高层的授意,来试探或警示自己的;即使自己刚刚打了一场漂亮的大胜仗,但在高傲的蒙古人眼中依然不值一提。
他们是在提醒自己,自己的国家是怎么来的,以后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唉,如今宋廷那边自是会消停一段时间,但以后如何和蒙古人打交道,实在是一大考验。
既要苟得住,又不能失了国家面子,实在很难的!
但为了心中那份远大的理想和抱负,再难朕也要挺下去!
感叹了好一会儿,再扭头看看呼吸声渐匀的华筝,心中不由涌起了一股柔情蜜意。
这个蒙古女孩,敢爱敢恨,还真是可爱的很。
也不知到了日后与蒙古人决裂的那一天,她是会向着哪一边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