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从平顶山回来,就告诉李熙:“炮手,妥了!”
父子二人,合谋除掉森田贞男的计划,一步步正按计划实施,到时直接要森田贞男命的人,即计划中的“炮手”,志远承诺由他负责搞定。
坐在书房书桌后的李熙,接过志远双手捧给他的茶杯,轻呷一口,然后不急不徐的警告志远:“你的样子,不焦不躁,倒还蛮淡定,这样很好。记住,耐心等待最好的时机,一切听我的调动,气度要宏,言动要谨,如果时机不成熟,宁可放弃,绝不轻动。”
“善德谨记!”
志远说着,闪到李熙身后,伸出双手帮李熙按摩肩颈:“听妈说,爸昨晚,头疼的**病,又犯了!朝宗和我说,他瞧着爸这毛病,很可能不是头上的毛病,而是颈椎的毛病,是一种痹症,他王家有种什么颈椎贴,独家秘方!要不,爸试试?”
李熙正被志远按揉到酸麻处,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正在舒心的享受儿子的服侍,听到志远说要他试那颈椎贴,眯着的眼睛又睁开了:“不干!那玩意儿他拿来我看过,黑呼呼,又黑又臭,那玩意糊脖子上,估计一晚上都甭睡了,这还不算,那味道,第二天洗了肯定还一身药臭味,我怎么见人?关键是不是糊个一两天,他说得糊至少一个月!那皮肤还不捂出疹子来!我还是吃梁医生的药得了。”
“爸——”志远还待要为王朝宗鼓吹,李熙已经伸手把他拉到身侧:“别按了,在外头跑了这几天,你肾炎还没大好,不能太劳累,快回房去歇着吧。平顶山的事告一段落,下来,你给我在家里,乖乖躺着!”
志远陪笑道:“爸,下来,我还要再去佳木斯一趟,这次去,或者时日要稍多些,等那边事一了,我保证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李熙立即就放下了脸,腾的站了起来:“还要跑?!梁医生说的卧床休息一个月,是在肾炎急性发作的一个月内,你这么整天瞎折腾,就不怕搞成了个慢性病,误了自己一辈子!?”
志远连忙辩白:“爸,我自己会注意,跟我的人也很照顾我,不会让我累着。”
李熙意味深长的看志远一眼:“你真的要为李阎王去佳木斯出那个头?李阎王的仇家那么多,你就不怕死?”
志远赶忙保证:“爸,您放心,做事看形势,我不会硬来,会始终将安全放在第一!”
又凑近李熙,小声道:“爸,我之前去佳木斯打了个转,发现那个郑家很有那么点意思,可挖的东西不少,还是一个很值得烧的冷灶,若能化干戈为玉帛,不仅李阎王我可以放心的纳入明心堂,以后我们李家在北满,还会多一个强有力的奥援。”
李熙瞥了志远一眼,这小子果然还是有眼光的,化干戈为玉帛,取郑家为用,这正是他所想三策之中的上策。
李熙意味深长的微笑:“思路是对的,但佳木斯的郑家,可不好惹,真叫了阵,只怕你顶不住郑家的头一波,还不等你使手腕呢,就让郑家把你给盖了!”
志远眼珠子一转:“爸这么说,就是对郑家也摸过底了?”
李熙没好气:“你丫的,现在翅膀硬了,越来越不听劝,倔起来九牛拉不转,我不帮你开道趟雷,我都怕你有去无回!”
然后问志远:“想怎么做?说来听听。”
志远微微一笑:“先行善,后谋和。”
“哦?”李熙来了兴趣,拉志远坐在沙发上,要求志远:“说仔细点……”
“在我到佳木斯之前,我的善名,要先到。我已经让福克斯和他朋友一起写新闻稿,明心堂给灾民盖瓦房的新闻,明天就会上报,房子还没完工,但好歹已经上好大梁成了型,照片上看应该蛮可观了。另外,我已经派人去佳木斯打前站,明心堂在佳木斯会立一个分堂,到了佳木斯,我会先办一次慈善粥厂,然后,再去郑家见真神……”
“你个臭小子,还真是鬼灵精!”李熙眼里有了笑意,伸手在志远头顶,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和郑家交手,事前充分准备是正确的,也是必要的。总之,郑家不是轻与之辈,要千万小心。去睡吧,我这头打探到的郑家情报,等你明天睡醒了,让厚辉再细细的告诉你。”
次日晚上,庆三爷庆文秀的二儿子庆开心,借夜色的掩护,悄悄的摸进了浑河堡杜海山的家。
庆家和杜家是世交,庆开心之所以这么偷偷摸摸的,因为他是“罪犯家属”的身份,害怕让人看到自己和杜海山来往,会连累了海山。
普通村民还好些,毕竟敬海山的人占多数,最让开心和海山忌惮的,是曹二虎在浑河堡新安的眼线,浑河堡原来和海山有世仇的钱家,因钱益三的失踪和曹二虎翻了脸,曹二虎甩开钱家,在堡里另找了个叫孙有文的人,给他起了一张联络员证,让他成了特务的二狗子,有了这个证,孙有文就当自己是半个特务,成天价的在堡里欺男霸女、作威作福,曹二虎还提拔孙有文当了东堡的保长,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海山家附近转悠,死盯着海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