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送李大胶皮去见阎王,而不直接动曹二虎?”志远看一眼两个心腹手下:“因为曹二虎我们不宜直接动,这里头,有个讲究!”
“啥讲究?”李阎王迫不及待的问。
“曹二虎成天紧盯着我爹,想抓我爹的马脚,这不但是在他们特务股和警务科人尽皆知,甚至在奉天警察局的头头脑脑那里都是挂了号的,他布在我爹身边的两个眼线,钱益三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孙有文‘坠镫而亡’,还是在跟踪我爹的时候出的事,所谓凡事可一不可再,钱益三就不说了,我杀孙有文时,都怕引火烧了我爹的身,只是当时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那如今,就绝对不能再直接动曹二虎,若曹二虎再非正常死亡,只怕很容易就有人,把怀疑的目光聚焦在我爹爹的身上,把发生的一切都和我爹联系起来,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李阎王和林有对看一眼,然后深深点头:“明白了!对曹二虎,不能直接杀,得挖坑埋!”
“对!上策就是借刀杀人,借日本人的手,阴掉曹二虎!”
林有能参与此事,所以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哥儿,这借刀杀人,怎么个借法?”
志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去书桌抽屉里拿了分奉天地图兼纸笔,走回来,把地图在八仙桌上铺开,指着地图上的一处:“你们看,这里,城南以外约十三、四里,这个地方,因为地形问题,铁路在这里有两个S弯,弯急,铁路两边一边是山一边是溪涧,土还松,容易塌方,除此之外,因为弯急,火车到这里会减速,所以经常有人在这里扒火车,有往上爬的,不买票就白坐火车,或是爬货运火车准备往下扒拉东西给沿路接应同伙的,也有往下跳的,比如‘吃大轮’的(即在火车上扒窃的),之前看定的在奉天上车的羊牯,得了手便在这跳车走人,所以这里驻有满铁的护路队,护路队不是正式军队,但也有几条枪,护路队每天白天和夜里,都会巡路几次,护路队有狼狗,巡路特别是晚上巡路,一般都会牵着狗巡。”
介绍完护路队,志远在纸上画了个简图,指着简图对两个心腹道:“这是奉天城,这是护路队,这是那两个S弯的位置,东边这个圈圈,是交得宽大车店,我和你们先说说这个交得宽大车店。”
志远手指点在纸上:“这个交得宽大车店,掌柜姓陈,大车店生意还行,他老婆不愁吃穿,就发起福来,胖到两百多斤,这个大车店,是拉曹二虎当虎皮,曹二虎倒不经常去,经常去收孝敬费的,是李大胶皮。这李大胶皮每回过去,陈掌柜不但得交钱,还得好酒好肉的招呼好,还得帮李大胶皮找好窑姐儿,好好的伺候他,可偏偏这李大胶皮有个怪僻,他不喜欢陈掌柜帮他找的窑姐儿,再年轻再漂亮都不喜欢,说除了骨头就没什么肉,每回找的窑姐儿他都不满意,拍桌子摔碗的,把陈掌柜往死里逼,整得陈掌柜没了法,问他要什么样的,这李大胶皮说得你老婆那样的才行,又白又胖,他只喜欢这种像白馒头似的又软又暄的,陈掌柜知道他这是要睡了自己的老婆,不情愿也没办法,只好让自己老婆去陪李大胶皮,之后,李大胶皮隔三差五,就要往大车店跑,每回都要睡那胖女人,有时半夜走,有时过夜,天亮以后才回城。”
志远的嘴角,泛起一丝难以言状的诡异笑容:“李大胶皮每回去交得宽大车店,都是一个人,开电驴子,而出城后,一路到交得宽大车店,差不多十里土路,中间有得是僻静处……”
李阎王撇一眼那简图,然后转眼,看定志远:“在半路上埋伏,打李胶皮的闷棍?”
志远轻轻点头。
打闷棍劫道,在于李阎王那是老本行,他的疑问是:“哥儿让我和黑子练开电驴子,那就必是要用到电驴子,劫车后,电驴子怎么用?李大胶皮又怎么处置?”
“李大胶皮不用你们管,打闷棍时,王志军会和你们一起,得手后,李大胶皮交给王志军的马车拉走,”志远深深的看两个心腹一眼:“之后,李大胶皮会和钱益三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这世上,再没有李大胶皮李友三。”
“至于电驴子怎么用,”志远把手,点在两个S弯那里:“我所说的借刀杀人,说白了,就是某天夜里,半夜三更,巡路队在例行巡路巡到这里时,发现有两条可疑的人影,在铁道边上,鬼鬼祟祟的,看模样像是想扒一列正经过的运客火车,想爬上去坐免费火车呢,护路队的人赶过去,那两人就跑,不知是不是因为其中一人腿脚不太利落,跑不太快,护路队巡路,一般是四到五人,人数占优,有枪有狗有优势,哪有不去追的,可没想到人家也有枪,还是****,没多大响动,不知从哪飞来一枪,就把护路队带的狼狗给撂倒了,护路队的人看了心惊,不敢追得太紧,那里又多林木高草,很快那两人就跑没影了,之后护路队自己搜寻也好,叫了附近派出所的警察来一起搜寻也好,反正,在那附近,找到藏在草丛里藏着的电驴子一辆,而这电驴子,竟然是一辆警用电驴子,李大胶皮的电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