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是大夫人指使你做的?”她冷冷地问道,清冽如玉的声音,叮咚敲打在知秀的心上,让她心如擂鼓,难掩害怕。
但是这种事,知秀又怎敢真的承认。整个宴清楼上下,谁人不知大小姐最恨人背叛,这么多年过来,大小姐从未对那些叛主的奴婢留过情面。
到了这会儿,知秀才记起这种事,心里惶恐不安,将自己骂了个千遍万遍。因着大小姐待她们这些婢女小厮都甚是温和,又有许久都未曾出过这种要命的事,她才一时放松了警惕,做出了令她悔恨不已的事儿。
她也没想到大小姐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若不是她迷了心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知秀紧紧咬了咬唇瓣,把心一横,便打算抵死不认。
“大小姐的意思,奴婢不懂。奴婢只是,只是听闻芳绫被关押在此处,一时心头不忍,所以来瞧一瞧她而已,绝无别的念头,此事更与大夫人毫无干系,还请大小姐明鉴!”知秀硬着头皮将这一番话说了出来,头低低地垂着,不敢去看姜荼歌的反应。
姜荼歌面无表情的盯着知秀看了几秒,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她绕过知秀,走到方才知秀藏身的草堆旁,抬手拨弄了一下茅草,然后从里面捡出了一个干净的白瓷碗。
方才应当是知秀听到姜荼歌与小厮说话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让芳绫把这毒药全部饮下,所以芳绫只是中了轻微毒性,尚且有意识。但是知秀慌张之下,便夺下那碗,里面下了毒的水便撒了一地。而知秀害怕暴露,便带着这个白瓷碗一起躲进了草堆里。
其实打从一走进柴房,姜荼歌和七沉都察觉到了知秀的存在。要不然七沉的剑也不会如此准确无误,在不伤及知秀的情形下将她从草堆里逼出来。
姜荼歌转了身,又走回到知秀面前,弯了弯腰,将那个白瓷碗递到知秀的眼前,笑了一声道:“这是你的吗?”
“不……”知秀下意识想要否认,就在刚吐露出了第一个字的时候,她便又迅速反应了过来,想起了那小厮的话,当即改了口道:“是奴婢的,奴婢怕芳绫渴了,便带了碗水过来。”
姜荼歌闻言,直起身子,将那个白瓷碗端至眼前,细细的看着碗底残留的一丝丝水渍,淡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将它藏起来么?”
知秀眸光闪烁,含糊其辞道:“奴婢,奴婢不过是害怕大小姐生气,毕竟芳绫是谋害三少爷的罪奴,所以奴婢才如此畏惧,才会躲藏起来。”
说着,知秀往地上一伏,磕头道:“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饶恕奴婢吧。奴婢今后,再也不敢了。”说这话时,知秀心如擂鼓,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姜荼歌饶有兴趣的瞧着她,嗤笑道:“你如此害怕我作甚?是怕我要了你的小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