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伸手去给阿欢把脉,却被尹骧一把拦住。
尹骧想也没想,拦的急切,把江河吓了一跳,从嘴里蹦出一句,“尹大人???”
尹骧这才反应过来,他有些过激,对上江河疑惑不满的眼神,他干干的笑了几下,“阿欢大夫中了姜丹青掌门的计,现在正使不上力气,劳烦江河少侠把他背出去了。”
江河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烦。”
说罢他就将阿欢扶起来背在背上。
阿欢伏在江河的背上,尹骧则是有几分不甘的情绪混杂在不自然的神情里。
这里不是姜丹青的地盘吗,为什么姜丹青会失败!
江河知道尹骧和阿欢根本就是和姜丹青一伙的,所以也只是做些表面功夫。
阿欢倒是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的问道:“郡主没事吧?”
江河奇哉怪也,却还是不介意告诉他卫保儿没事,“郡主自然没什么大碍。”
阿欢却还是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纵使江河已经说了,他心里依旧没来由的升上来惶然。
至于一旁的尹骧……阿欢心中有些自嘲。
尹骧这次做的实在是过火,让阿欢已经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了。
阿欢闭着眼睛,心情十分沉重,他以为现在的尹骧还是个少年,再怎么狠毒也会有纯良的一面,没想到尹骧不惜与他翻脸也要我行我素。
尹骧明明是那个最了解他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佑安郡主对他的重要性!
阿欢有些迷茫,甚至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是错误的。
他为什么要想着去拯救尹骧的价值观,尹骧的价值观分明从这个时候就已然不对劲了,毫无改变的可能。
想到尹骧现在的模样,竟然有些和以前那种疯狂的样子重叠。
阿欢沉默,没有看尹骧一眼。
尹骧忽的就慌了,他之前是怀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让佑安郡主从此再这个世上消失,而阿欢不可能会因为一个死去的人而和他计较,他和阿欢可是从小到大称兄道弟的交情。
但是现在佑安郡主获救了,意味着他和阿欢……可能有一道永远越不过去的鸿沟了。
另一边的县衙,已经被江岸全部控制住了,不管是县衙的捕快还是姜丹青派来的人,几乎一大半被梅愁的属下给杀掉了。
卫容抱着卫保儿一路无阻的快马飞驰回到县衙。
卫保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足以摧垮成年男女理智的香味一直往他鼻子里钻,这是卫保儿从那间房里沾染出来的。
从卫容进去,他就闻到了那种险些令人失去神智的香味。
幸而他瞬间就明白那股浓香带着催情的作用,在景画进来的时候,就叫她开了窗。
可是绕是如此,卫保儿身上还是氤氲了不少,直到现在也未曾散去一直飘荡在四周,卫保儿几乎满脸潮红的咬着发白的唇,卫容心里更加愤怒了。
姜丹青!这次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了!
姜丹青已经触到了卫容的底线。
卫容决计要弄死姜丹青。
江岸等人见到卫容急躁的神色,皆大吃一惊,而卫容怀里抱着的女人,虽然被斗篷盖住了脸,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佑安郡主。
卫容的脸色太过难看,众人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他径直卫保儿在衙门的客房,一脚踹开,将卫保儿抱到内屋,随后吩咐景画,“快去叫人烧热水来。”
景画忙不迭应下了,现在的她已经被面前卫保儿这个情况吓得六神无主了。
卫保儿现在所有的话都听不进去,她就直愣愣的睁着眼睛,咬着唇,除了会抗拒身上沾染的催情香之外,似乎其他什么都不能影响卫保儿。
景画毫无办法,只能期盼卫容能够安抚卫保儿的情绪。
卫容把卫保儿放在榻上,景画出去叫热水了。
卫保儿曲着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她身上的衣物早就被卫容在匆忙的情况下胡乱的穿在一起,还是今早那一套袄裙。
纵使再怎么急躁,再怎么愤怒,卫容都不会让卫保儿在众人面前以这样狼狈不堪的状态出现,他可以,卫保儿不可以。
卫容自己现在也是灰头土脸的,他刚从清风寨逃过一劫,还未清理洗漱收拾一下自己,就赶去姜府救卫保儿。
他的玉冠早就有几分松垮,几缕发丝从梳的紧密的发髻里露出来。
衣服也像是滚了一圈泥回来,一拍就有灰尘扬下。
直到放下卫保儿,卫容才发觉肩膀隐隐作痛,伸手一按,痛感随着闷哼一起呈现在脸上,他转过身扒开衣服一看,整个肩头都破皮了,一片乌黑,周围的地方还肿了起来。
他稍运内力,甚至连聚集真气于丹田也十分的辛苦,不似平常那般轻松自如。
他又往里探了几分内力,骤然间胸腔里气血翻涌,铁锈味直冲大脑,最后从唇角溢出一抹妖冶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