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再来一合,我定挑你于马下!”武立喝住胯下棕马,勒转过马头来倒提长枪对孙儒臣叫道:“这几日我定下课业便出去与你爹喝酒,看来你倒是把我定下来让你做的事完成的不错啊!”
“师父。”儒臣双手抱拳道:“儿徒还有什么不到之处,请师父指点一二!”
“指点?哈哈哈……”武立大笑几声,大声说道:“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在我们武家又改了这么一句,说是‘教会徒弟,打死师傅。’我看再用心教你些时日,等你把我这浑身解数学会、学通了,失手打死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咯。”
孙儒臣听言脸色大变,连忙滚鞍下马跪倒在地上道:“师父,儿徒绝不敢对你出杀招,怎可能失手打死你老人家呢?!”
武立哈哈大笑,不慌不忙地下马走过来扶起儒臣,问道:“你真当我方才说的是大实话?戏言罢了!我武立习武、练武、传武至今大半辈子,到老能得你这么个儿徒令我倾囊相授,再等我不中用了为我养老送终,实乃人生快意事也!不多说了,儿啊,上马我们再战!”
孙儒臣眼中含泪道:“儿徒请师父再莫说此戏言,实在是折杀儒臣。”
“哎,哪里话。”武立从地上拔出长枪翻身上马,看着儒臣笑道:“伯笏啊,我这一辈子都是把脑袋别在腰间,小时候被仇家追杀,稍大些投了军营本指望端碗闲饭,谁知正赶上那巨奴鞑子进攻我朝,我又随大军上战场厮杀,好不容易活到战事休了,又在御前做禁军教头,需知伴君如伴虎,练兵演武倘有半点不遂圣意便要推出去斩首。所以说儿啊,倘若你老爹我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也只当一乐,千万别往心里去。”
“儿徒知道了。”儒臣草草擦干眼泪上了马背,看着武立说道:“但还是请师父平日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切莫说神灵有耳,只儒臣听了心中也是十分难受。”
“好了,我知道了。”武立左手握住缰绳,右手倒提长枪向儒臣一点头道:“快来,咱爷儿俩再战五合,看我枪挑你于马下!”
孙儒臣看着师父花白头发,不觉有些心疼,便道:“师父,如今天气渐热,您又上了年纪,不如暂且歇息一会吧。”
不料武立双眼一瞪,须眉倒竖起来,喝道:“小子,你看我哪里老了?!”双腿一夹马肚,奔过来直取儒臣。
两马相距本来不远,孙儒臣不曾提防,刚提起枪来便见武立马头早到面前,那杆枪直刺向肩窝,儒臣忙侧身要闪,不料武立将枪头一转化刺为打,在儒臣右肋下衣服上留了一记白斑。
“小子,你记住了。”武立回马看着儒臣说道:“习武之人可自称年老,但他人决不能说他老,否则便是辱他功夫稀疏,你懂了么?”
孙儒臣也拨转马头回过神来欠身道:“儿徒懂了。”
“那好,快来再战五合,叫你看看我老爷不老!”武立一拍马胯纵马前来,孙儒臣也一夹马肚上前,两马相交,儒臣提枪直奔武立脖颈,武立将身一歪让那枪头过去,左手松开缰绳抓住孙儒臣枪柄,右手挺枪便刺,孙儒臣也侧身闪过反抓住枪柄,二人在马上角力起来,一时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