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俭听了这句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时捻紧了那一双拳头迈步上前,一脚踏住张静胸脯,恨道:“老匹夫,你且说,我李家有何不详之处,你要说那女孩儿与我家断此姻亲?我李俭八字中带什么凶相,你要劝他离我远些?”
“侄儿啊,你爹误我半生,我已深知此味,绝不肯再误你半生,我既出此言就必然是言凭实据,但正所谓关心则乱,我哪怕说出来,你心中揣着自己的事情也必然不肯信,所以今天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哼,张静,我看你就是一无所知才在这里故弄玄虚,你看准了生辰八字正是我李俭,才故意设言相害,要报我爹当年戳穿你伪君子面貌之仇!”
“侄儿,你出生时你爹早已与我断绝关系不相往来,我从何处知你的生辰八字?只是你过些日子着实要提防牢狱之灾啊,若不提防,恐有不吉。”
“老匹夫,时至今日你还要咒我?!”李俭恨不能咬碎口中牙,俯下身提起拳头照着太阳便要打下去。
“住手!”人群中一声大喝惊得李俭停了手,连忙抬头去看,只见沛水郡守身穿便服站在人群之中,双目如鹰隼一般直盯自己,吓得李俭顿时站起身来后退几步肃立在那里。
“李俭!老夫本以为你知老爱幼,更兼身负才华,才在本郡四十万人中选出你来报于圣上,如今我这名册尚未递上去,你却在这里当街辱打长辈,是何道理?!”
“郡,郡守大人,这,这厮不是什么长辈,是猪狗不如之徒!”
“李俭!”郡守气得须眉倒竖,戟指李俭喝道:“你在老夫面前还敢如此折骂他?!”
“郡守大人!”李俭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这人,这人便是市里坊间传言的那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张静!前些日子正是他空口胡言,借卖卦之名坏了小人的未婚之亲,小人今日在街头见他丢人现眼,实在气不过,才——”
“什么?他是张静?”郡守看了看地上躺着已然昏迷的张静,惊讶道:“近二十年过去,他竟然成了这般模样?”
“大人,这就是张静,那个气死父母、挥霍家财的猪狗。”
“住口!”郡守暴喝一声,指着李俭道:“你知他是何人,竟如此侮辱于他?告诉你,十数年前若无此人,今日我早已头悬于京师门外!当年我与他同场考试居于左右,被监考疑有作弊之嫌,正是此人挺身而出为我做证,才使考官为不冤及无辜将我二人轰出场外,后罚五年不得考试,若无此人,我早已休矣!如此善人,你怎敢如此毁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