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良因举荐一人而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有贪污受贿卖官鬻爵之嫌。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望向于清,目光如炬,眼里的威严比她这个王君更甚,他追问于清:“如于大人所言,姬松随从说姬松进王城是为本相送礼,现如今那两个随从何在?”
“回丞相,一个随从自知多年来跟随着姬松作恶多端,被臣逮到后,他恐累及家人,就拔刀自尽了……另一个随从死于李般虞的手中。”
姜漓漓皱眉,竟是死无对证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姚槐突然问:“于大人,本将军有一事不明,杀害姬松果真是李般虞所为?”
子伯答:“回将军,正是。”
“可有证据?”
子伯答:“李般虞已亲口招供。”
于是她将李般虞关进了牢房,等秋后处死,撤了姬松之子的职务,没收姬松所贪钱财,并将其没入国库,姬松家人三世为奴,冬后发配。于清破案有功,赐明珠一颗。
姜漓漓问众人:“众卿可还有要事?”
一苍苍老者急急说道:“禀王君,臣有一事。”
“何事?”
“听闻长公主连夜去了青琅,青琅是男子修炼之所,公主与姚槐将军已有婚约,却久居青琅,这于礼不符。”
周琰不愧是礼官之首,可真真事无巨细呢。
她的私事在朝堂之上被提起,她这当事人心情可真是不错!未等她压制这朝堂上的不正之风,已有人坦言相护。
姚槐将军言:“宗伯大人管的也未免太宽了,公主师承青琅,如何不能去?哪里不符礼节?”
宗伯周琰说:“公主乃天下女子之表率,应谨守礼法,侍奉太后,不宜抛头露面,与男子厮混。”
姚槐一脸不悦:“周大人这是看到公主与男子厮混了?”
朝堂之下再无声音,姜漓漓于是说:“既没有,那便退朝吧!”
她直接从王座上起身,步下台阶,从朝臣们中间走了出去,意味深长地瞟了周琰一眼。
自替姜越坐上这王座以来,她整日都很烦躁,生怕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事情。
好烦啊!姜越这个龟犊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一整日的思虑耗费掉了她不少心神,姒连在香炉中焚了沉香,她甩掉鞋子,爬上软榻,想来此举不符合王君的做派,她又起床,将鞋子摆好。
恰逢前来服侍的姒连看见,她即刻跪了下去:“奴该死,竟让王君做此等事情。”
姜漓漓镇定自若,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无防,下去吧!”
正当她堪堪睡去之际,黄门老辛推门而入,他白发苍苍,一脸慈祥和蔼前来报:“禀王君,丞相大人在门外等候。”
“唉。”
堂堂王君,连睡个午觉都不行。
岑良找她做什么?她真不想见到他,他总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可她又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岑良喜好男风的事情一直是她心头的阴影,但仔细一想,她便放下了心,姜越是堂堂的王君,岑良再好男风,也断然不会有胆量撩拨姜越的。
姜漓漓不得不重新从榻上爬起来,姒连前来为她整理了衣冠,她不喜欢别人碰她,便吩咐她前去摆些果子和茶水。
她迷蒙着双眼正了正衣冠,端坐席上对黄门程鹏颔首示意,将岑良请进来。
岑良坐在她的对面,他的眼睛不大,平和中带些戾气,身上仍是那件棕色的朝服,发上沾染了些雨絮,一股子冷清被他带入了大殿。
“姒连,奉茶。”
岑良端起银色茶杯,杯中水波微荡,岑良一饮而尽。
他端起茶壶,自己为自己添茶,似是渴了。
茶水温和,姜漓漓与他互饮一杯,岑良缓缓而说:“王君就没有什么要同臣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