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昭瞧孟帝突然沉默,又笑着说,“这些年来,小女蒙蔽江府众人,因为小女的贪婪之心更让红橘小姐流落在外,小女自小无依无靠身如浮萍,如今过了锦衣华服的日子却整日惴惴不安,小女愿以命相抵偿还这些年的罪过!”
说罢孟燕昭微微躬身,一脸的视死如归。
众人皆觉得这人莫不是安生日子过惯了想早点投胎,竟这般明晃晃的找死,她若是咬死不认也就罢了,想必还有转圜的余地,这般实诚的全交代当真是被孟帝吓到了?
孟帝看着孟燕昭突然觉得头疼,他倒没想到这人这般难缠,一拍扶手说道,“你可知这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
“小女知道,小女孑然一身任由陛下处置。”孟燕昭颔首道。
孟帝无语,给常百山使了个眼色,便见常百山走出来说,“陛下,这人来历成迷,不可听信她的一面之词,不如暂且收押调查在做处置。”
孟帝正准备点头,便听得常箐箐悄声说道,“我瞧着她眼熟,有点像先孟将军府的江姨…江温雪。”
孟燕昭听到这话差点笑出了声,皇后还真的是从未让她失望。
看孟帝这个态度虽然对她的身份抱有迟疑态度,是打算将她控制起来,至于是拷问或者是悄悄的了结她都可,可皇后却偏偏要将这事搬到台面上,是要给她一个像她母亲那样受尽唾骂的死法了。
孟帝面色一沉却不好装作没听到只得说,“哦?那日百花宴你也确实说过你长得随你母亲。”
孟燕昭不可知否,轻轻点了点头。
孟帝沉默了半晌,却听下面有微微颤颤的声音响起,“陛下,陛下!这人确是孟家余孽!”
江婷婷和江松看去,皆是一脸不可置信,那跪在中间禀告的正是江夫人!
“你且细细说来!”孟帝面色一黑,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那女子两年前入府,且不说相貌如何,那性格却与我江府众人都不相似,妇人心中存疑前些日子便派人去郦州查探,方才得到的消息却说这人两年前流落到郦州,整日神神叨叨嘴里说着对陛下大不敬的话,更是扬言...更是扬言要报仇啊陛下!”江夫人跪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说完这番话,面上满是惊恐。
又转身向孟燕昭骂道,“你这妖女!陛下仁慈厚爱,对待臣民皆是赤忱,你不感恩不思悔过便罢辽,还妄想借我江家之手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是要陷我江家于不仁不义之地啊!”
一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将那受了蒙骗的惨痛之心表达的淋漓尽致。
江夫人趴伏在地上看向孟帝,“陛下!此女心思不纯拖累我江家,还望陛下明察啊陛下!”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便是江松都一脸摇摇欲坠的望着江夫人,这番表现到应了江夫人那口口声声的欺骗,像是那血琳琳的真相被撕开后令人难以承受。
可只有江夫人知道她那握紧的双拳和努力控制才不至于放声痛哭的悲拗。
方才那探子来报,说道,“三小姐却是孟家余孽,只是这般情况下,唯有将三小姐和盘托出,才可保江家上下无虞,相信夫人知道该如何选择。”
那探子又说,“这事,宫中那位也已知晓。”
她如五雷轰顶,可是事已至此,不得不为!
孟燕昭看见江夫人那微颤的身躯,轻轻笑了一下,似是欣慰,好样的,孙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