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江涟放在马的影子里，捡起地上的匕首，面露凶狠，冲着那几只带毛的猛禽嘶吼：“滚开啊！去别处！”

抓起一把沙子洒了过去，命中的两只苍鹰忽扇着翅膀腾起身来，后退几步之后向江涟冲了过去。

“不要！”铁辛年回身想跑过去，腿一软跌趴在地上，一边喊叫着一边往那边爬。

江涟身边的两只鹰已经开始啄她的手，旁边的观望者也跃跃欲试。铁辛年体力几乎被耗尽，满身满脸的沙尘。

另外几只鹰落在马背上，还有一只升上天空连声叫着，仿佛在呼朋引伴。

“不要，走开！”铁辛年挥舞着匕首赶走落在自己身边的那只，带着无助的哭腔喊道：“不要碰她！不要碰她……”

马儿好像有所感应，后蹄弹起，将江涟身边的两只鹰吓得飞离了一些。

铁辛年连滚带爬的赶过去，将江涟揽在怀里，警惕的看着四周，手中的匕首在太阳光下闪着耀眼的白光。

“年儿，你怎么了？”

铁辛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揉揉双眼，惊呼出声：“母亲？！真的是您！快救救涟儿，快救救她……”

晏晨曼走上前来，温柔的给他擦擦脸，“放心吧，我带了大夫过来，她只是饥渴过度而导致的体力不支，没有大碍的，自然睡醒就好了。来，尤跟我走吧，我好久不见你，十分的想念。”

铁辛年站起身，不放心的看一眼地上的江涟，“那涟儿怎么办？”

晏晨曼一笑，“傻孩子，你往四周看看，那乌泱乌泱的全是我们的人，你还怕没人带她吗？”她拉住他的手，温言宽慰他，“年儿，她在你心中是何地位我又岂会装做不知？既然她愿意跟你来北漠，那为娘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铁辛年偎着晏晨曼的胳膊，“还是母亲最疼我。”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的心思我不助难不成还会去助别人？来，匕首不需要了，快扔掉吧。”晏晨曼夺走他手中的匕首扔在沙地上。

铁辛年顺从的任她牵着自己走向远处，他无比信任自己的母亲。在临上马车的一瞬间，他回头想再看一眼江涟，猛然被沙地上的一道白光刺了眼睛。

他闭闭眼晴想缓解一下刺痛，脑中一晕，重心有些不稳，他连忙睁开眼睛，眼前哪有什么母亲和随从，仍然是茫茫黄沙，当空的烈日。

唯一不同的是他躺在离江涟相隔一丈之外的地方，匕首离他有四五尺远，他手撑着沙地试图起身，反而把脸扑进了沙地里，吃了一口的沙子。

他摇摇晃晃抬起沉重的脑袋，“涟儿……”

声音小如蚊蚋，只叫了一声便栽地不起了。

苍鹰一涌而上，热风急急掠过。偌大的沙漠中，只剩下一匹马，两个被鹰围住的人。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算不上人，只能算是待吞噬的尸身。

远处行来一匹骆驼，骆驼之上有一人，那人身材魁梧，捂着一身兽皮，背着弓箭弯刀，脸被一块面巾严严实实挡着，只留了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他在打猎，而前方高低盘旋的鹰就是目标。还有那匹马，远看着瘦不拉几的，但牵回家中宰了，马肉也足够吃上一阵子了。

他拍拍骆驼，催促它走快些。

去晚了，那地上之物就只剩骨架喽。

沙漠的鹰会提前审视判断自己的猎物，并会展开追踪，一旦发现死亡的气息，哪怕一丁点儿，它们就会立马冒着危险俯冲下去试探，猎物没有反抗，那在它们眼中已是食物。

所以近几年沙漠的鹰繁殖速度惊人，抢走了不少原本属于他的猎物。偏偏这些有翅膀的东西又机警得很，想对付它们却苦不得法。

久而久之，他只能从它们口中抢食。

近了，近了。

那地上是人？

他催着骆驼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