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早间自视有文才，但今慾作一书，却不知开题，实怀疑今生是否於文路上有所成就。自数年间，便屡思寄身於文学，图一清净之境，但生计两难，又苦於志学不成，故时时而郁郁也。自去年始有心作书以来，便不以恒，常两三日而弃之，此终非文人之道也。若有心热爱，何至此乎？此成而非成，实令人耻焉！世人每所未成之事物，常抱有不切实际之幻想，以为若达便如预想一二，但实则情非人愿，人之所识、人之所力，总在预想之外也。我常有此想，但结果不如人意，或处世之低下，乃常有此类之幻想，实非能与人言耳！

论其写作之道，无非常识之说，“其学也认也作也改也。”此乃作家之不二法门，亦千古骚士所传之法也。思量余数年未至写作一途有所成就，此四者无一能成也。况我不学又然所不识及不作不改，又怎成一故事，反自识有文士才，此真狂言耳！若文家之识我，必讥我之无用，亦文笔之最下流如是。余当真自视过高，以为能作便可以作，而不闻文之技法、文词之俗美，故自得以作，怎使读者知我？此所谓挖井掘一不得而掘二，贪多而嚼不烂而已。若一心求之，当专求一井，逐此掘之，必出其泉也。故当学之识之作之改之，再以恒之，乃可期求文家之道也。余几时如此，今日之所以不能作，是此五者所不成也。盖作家之道，本就艰难，若不专心求之，何谈於後。此我当可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