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悠悠道:“你虽不曾弑君,但也往茶里加了料的,只不过没得逞罢了!依律,也是死罪,若不是看在那几分肖似......”
苹安见他欲言又止,疑惑道:“肖似?我肖谁?”
祝余见她上钩了,故作深沉地分说:“你是被人掳走的吧!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一并连父母兄弟姊妹悉皆不识?是与不是?”
苹安疑惑:“你怎晓得的?”
祝余噙了口【芸姜茶】,方道:“你同我认识的故人肖似!且她的孩子天生的体质寒凉,食不得热菜,在大腿侧根处有一朵黑云胎痣。”
苹安忙急道:“一丝儿不差,你当真认得我父母?”
祝余如是道:“不单认得,还有过命的交情!你若肯和盘托出,我就带你去寻访他们。”
苹安诧异:“寻访?”
祝余一副潸然形容,颤声:“当初掳走你的人,给他们下了【冰火两重天】,他们不得不在天南海北两处各自疗毒。”
苹安:“何谓【冰火两重天】?”
祝余分说道:“冰蜥髓和火蜘爪,前者中毒之人浑身形同雪人般煞白冰冷,后者浑身红焰烫人!不得不往苦寒和赤炎之地疗毒,下毒的人旨在让他们夫妻分离,饱受身心摧残!”
苹安哽咽,升腾起对幕后之人的滔天恨意,又道:“我有兄弟姊妹?”
祝余点头:“有的,他们藏在安阳,待我身上的差事卸下,可先带你去同他们相认!”
苹安:“真的?”
祝余:“如假包换!但只一件,你需与我知晓幕后的黑手,戴罪立功,免了刑罚,才是自由身。不然别说走出这里,便是活命都难!”
苹安自知犯的是死罪,先前孑然一身也罢了,不过一条无根的命,眼下父母兄弟姊妹俱在,自己断不能丢了性命,总要聚在一处,好生过活才是正理。
思及再三,她横了横心,干脆道:“掳走我的人叫迟千素,从前待我极好,可忽有一日,她同我说,她不是我的母亲,我是她掳来的!”
祝余:“之后呢?”
苹安:“我日日追问我母亲的下落,她烦了,便与我约定,待我帮她了结礼茶的事故,她就马上带我去见爷娘!”
祝余:“她要你如何了结?”
苹安:“她只消说,让我想个法子,拂了使臣的面子,黄了会盟的盘算,失了缥信的指望,也就是了!”
祝余:“那你如何找她,如何碰面,如何递信?”
苹安待要分说,猛闻得石块踩动的声响,祝余看去,登时射出一排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