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早饭,聂阳天护送李太傅上朝,沐怀仁派人把凌叫了过来。
凌拐到隔壁院子时,沐怀仁正负手站在一棵树下。他今天穿了套深蓝色的衣服,腰间束着白色宽腰带,更显得人如玉树,英俊挺拔。
见凌进来,他点点头,转身走入书房,“进来说。”
“三哥,今天可以教我查案了?”凌蹦蹦跳跳的跟了进来,两眼放着光。
“事先说明,查案教的只是方法,在实践中能不能用,怎么用,还要看时机和你的悟性。”沐怀仁拿出扇子,似乎在思考怎么开口。
“嗯,我明白。”
沐怀仁想了片刻,突然严肃的说,“还有一个重要前提,就是教的人和学的人要互相信任。不然教的处处保留,学的不停质疑,彼此都会被引入歧途。这一点,你可同意?”
“嗯,同意。”凌点点头,却不知沐怀仁为何要这样说。
“昨天在大人面前,有些问题我不方便问。”沐怀仁折扇轻摇,“既然你同意,我要你先坦率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三哥,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你若要与大人相认,直接登门便是,为何要夜闯太傅府?”
“因为我没想到,还没进京城就遇见了采花贼,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个大案,我作为人证要随传随到。我怕一时半刻脱不开身,假的户籍再被发现,所以才趁着移交大理寺之前,冒险当晚行动。”凌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有就是,碰巧三哥拦下惊马,我才知道太傅府的位置。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不完全是这样吧?”沐怀仁问,“没有别的原因了吗?”
既然沐怀仁有意试探,凌索性不再隐瞒,“还有就是,虽然传闻中说,世叔为官清廉正直,太傅府的守卫固若金汤,但也只是传闻而已。而且传闻还说,时不时的会有人来行刺世叔。所以就算世叔还记得我,也肯收留我住在府上,我也得亲身试试这里安不安全。”
沐怀仁接着问,“如果不够安全呢?”
“那就在下月十五之前找到别的住处。虽然我不确定要在京城呆多久,但蛊神前辈说,他师兄的脾气跟他差不多古怪,不是谁都肯治的。所以我想,怎么也得呆上一两个月吧。”
“更安全的地方,比如呢?”
“我以前偷偷溜进过大户人家的宗祠、金库,上一次住的是破庙,那个神像背面碰巧有个洞。”凌叹了口气,“其实世上哪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就算不遇上坏人,也可能遇上食人的猛兽。不过是赌个生死有命、命不该绝罢了。”
“这个问题就算过了。第二个问题,昨天你说,之前一直没机会提你的病情,是真话吗?”
“这句是彻头彻尾的谎话。我身上的毒暂时不致命,但若被歹人知道了,这个毒就是我的死门。只要他想,就可以在月圆之夜轻轻松松杀我几百次不止。所以,除非彻底信任你们,否则我不敢一上来就说我的病情。”
“那昨日,你是足够信任我们了,还是在那个形势下不得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