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说,我也不为难……我只是好奇而已,就像你小的时候,客人来家里,送了你一个精致的盒子,你总想迫不及待地打开,永远等不到客人离开。”
黑袍女人仍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缓缓地移开手指,举在自己眼前,翻来覆去地看着,也不嫌弃这刺鼻的臭味。
顾北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黑袍女人说话了:“本来,这根手指,用来替弟弟抹去酒杯边沿的唇印……眼下无酒亦无杯,只好将它烧了。”
顾北用力睁大眼睛。
他看到黑袍女人脸上绽开笑。
这笑容,亦幻亦真,愈来愈模糊。
终于……
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沉睡中,似乎有人爱恋地摩挲着他的脸颊,犹如一位母亲,怀抱着酣睡中的孩子,无限柔情都融在了这轻轻的触摸中了。
当顾北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投射在窗前的一株郁金香上。花瓣晶莹剔透,能清楚地瞧见每一片花瓣上蜿蜒曲折的脉路。
他想看看这间被郁金香充满的屋子,可脑袋怎么也不听使唤。
鼻子却依然灵敏。
显然,淡淡的脂粉味告诉他,这里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头顶的浅红色纱帐轻轻地摇摆了两下,像流水,像轻云,像黑袍女人的眼眸。
“弟弟……醒来了?”一个轻柔得能捏出水来的声音在顾北耳边说道,“真是个小懒虫……也是个小坏虫……”
顾北的眼睛被一缕青丝撩到,他闭上眼睛。
“还要睡?”声音温柔中带着一丝娇嗔,“都尚午了……哎呀,瞧姐姐这记性,你昨晚好像喝醉了……咯咯咯……不对,应该是被姐姐迷倒了才对,这辈子恐怕都得躺在姐姐这张柔软的卧榻上了。”
顾北试着活动手脚,却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脑袋,其他部位竟然没有一点儿知觉。黑袍女人的脸凑近顾北。
她此刻已经施了淡妆,看起来宛如一位豆蔻少女一般,嘴唇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样的嘴唇,微微轻启。
“弟弟……都说你有几个特别好玩的锦囊,姐姐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你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天底下最好的酒喝!”
说到酒,顾北的嘴唇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馋酒了吧……嘻嘻嘻……”黑袍女人笑着,起身坐到卧榻边沿,双臂自顾北腋下探了进去,将他扶起来,斜靠在一只软枕上。
她扭动着腰肢,来到博古架前,取来一只淡绿色镀金珐琅釉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用右手拇指和中指捏着瓶颈,冲顾北晃悠着。
顾北呆呆地望着她。
“哎哟,你着看女人的眼神,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了!”她走到顾北身前,紧挨着顾北坐下,将瓶子递到顾北鼻子下面。
“是不是你闻到过的最好的酒香?”女人说着,用左手轻轻托住顾北的下巴。“张嘴尝尝……你一定永远不会忘记它的味道的!”
顾北当然不会忘记。
这般精美的瓶子,竟然盛着满满一瓶子污秽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