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周磨大队的支书着实难找,好在他们运气好,虽然在大队办公室没找到,本已垂头丧气地准备离去时却在大路畔遇见了他。
栓牢远远瞅见支书后便将架子车丢给林正,独自小跑着来到这个“大忙人”跟前。
“支书,可算寻见你啦,我是刘栓牢,上一回你屋盖房用的我的椽,还记得不?”栓牢生怕这个大队的领导人又因种种公务耽搁了林正的大事,一面喊一面将他的早早拆开的“游泳”香烟递了过去。
周磨大队的支书跟栓牢当支书的大有几分神似,只是因为缺少出山劳动看着更白净些,也好像更有文化。
“哦,栓牢?”
“我大是刘成娃。”
支书瞅着眼前的小伙和他递过来的高档烟,好像真的记得了什么,只是一拍脑门,“怪不得我看着眼熟,原来是刘支书的娃,你这急赤忙活地寻我干啥?”他接过栓牢的烟,习惯性地夹在耳朵上。
这个时候,林正三人已经把架子车拉到了支书跟前。
“咋,你是不是还想卖椽?”
“不是不是,叔,我今儿个寻你有旁的事。”栓牢见支书接过自己的烟,又开始叔长叔短地喊了。
“啥事。”支书问,“想寻叔打听个女娃。”栓牢答。
“女娃?嗨呀,你这不是难怅我嘛,我这大队少说也有几百口人,女娃娃多的很呀。”
“叫个淑莲,叔你知道不?”
“是不是大队后头坡坡上李家的女子?”支书指了指不远的一处住了三五户人家的地方。
四个小伙面面相觑,栓牢赶忙问,“叔,那还有没有别的叫淑莲的女娃,二十出头的样子。”
“二十出头的只有李家的女子。”支书刚说完,栓牢又递来一支烟,同时毕恭毕敬地点燃。
“咋,你四个小伙打听这干啥?”支书打眼把其余三人扫视了一遍,接着说,“是不是你们谁看上淑莲啦?”说完哈哈笑。
林正听到这话,脸一下变得绯红,付家俩小伙也只是低头憋着笑,栓牢见状,便跟着说,“不瞒叔,正是我这兄弟看上淑莲啦!”
“嗨呀,把你四个大胆的碎娃娃,这种事,也是你直接问的?”
栓牢笑着赔罪,支书示意他们往大队办公室走,四个小伙便把架子车放在门口,相跟着又走了进去。
“是这,叔,我这兄弟今年二十二啦,人嘛,你也看见,长得壮实,肯吃苦,又踏实,就是早早殁了大,孤儿寡母,这才想到自家先问问,好歹有门路了再寻媒人嘛。”
林正礼貌性地冲支书点了点头,又把先前栓牢塞给他的另一包烟悄悄放在了支书身旁,见他装作没看见,才壮起胆子说,“支书,我栓牢哥说的对着哩,就是因为我大殁的早,这才把结婚的事耽搁啦!”
“那你是咋认得淑莲的?”
“有一回卖椽瞅了一眼……”林正说到这里,脸又羞得跟秋天的熟透的柿子一样。
“你这娃娃倒是个好后生,就怕淑莲家不愿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