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上面的比试切磋皆是游戏,当不得真,也万万不可有任何危及生命的因素存在。
荣桓为了阿舒以及对方的安全着想,将平日里阿舒打人用的石子换成了酸甜的红杏果脯。
谢家表少爷轻蔑地瞧了瞧阿舒,然后提起桃木剑,准备朝阿舒进攻。
阿舒紧张得双腿发软,终于在荣桓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之后,开始了她与谢家表少爷的切磋。
谢家表少爷提剑朝阿舒袭来,人还没到阿舒跟前,眼眶处已经被阿舒打来的红杏果脯打中,瞬间红了一片。
有了第一次进攻的成功,阿舒的信心增加不少,又是连续发力,将红杏果脯打在谢家表少爷的身上。
众人围观,看得是瞠目结舌,对于阿舒更是刮目相看。
谢寅见他的外孙落于下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若是日后传出去他那自幼习武,功夫甚好的外孙败在盛家一个瘦弱女娃娃手里,他们谢家今后如何见人,如何在兖州立足啊!
都怪他这个张扬惯了的外孙子,就是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非要到处招惹,惹下这么大麻烦。
“额……”
谢寅实在忍不住了,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叫停这很可能让谢家颜面扫地的切磋。
可后面的话好没说出来,他的宝贝外孙便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阿舒跟前,然后号啕大哭,也不知是因为受伤疼的还是因为羞愧丢脸。
阿舒记得她刚刚打出的两个红杏果脯应该是打偏了的,再说她也没对准谢家表少爷的膝盖打啊,这谢家表少爷的两膝盖怎么就被红杏果脯打中,害得他瞬间脱力,当众给她下跪。
谢家表少爷已经被人抬了下去,不是因为他伤得有多重,而是他已经郁闷悲痛得难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谢寅再没什么继续进行寿宴的心思,狠狠瞪了一眼盛雍还有阿舒,借口年纪大了身体不适,提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按理说阿舒让谢家表少爷当众失了面子,盛雍应该愤怒,想好好责怪阿舒的,可此时盛雍心中畅快极了,肉眼可见的,掩饰不住的畅快。
这才是他的女儿,遇事不慌乱,有着以一当十的战斗力,简直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简直比他年轻时候强上太多。
“你看清楚了吗?”
宴会角落,一人低声朝他身边的人问道。
“当然。我好歹也做过禁卫军的骁卫,功夫也不差,这种事我怎么会看错,再说刚刚那一幕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二人口中的刚刚那一幕指的正是他们的学生,资质平庸却盲目自大的谢家表少爷被果脯打中膝盖,当众朝阿舒下跪。
在场其他不懂武功的人也许认为是阿舒用弹弓打中了他们的学生。
但他们却看到是这位盛三小姐的夫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出两个果脯,这两个果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表少爷双腿膝盖处。
“此人功夫甚好,就算是放眼整个大瑞,也鲜有对手。只是这样一个高手怎么悄无声息地成了盛三小姐的夫君?”
二人越发困惑,想不清其中缘由,终于决定将此等困惑之事告知谢寅。
盛家人高兴得不得了,纷纷都在为阿舒庆祝,还有好些想要抱盛家大腿的人也在盛家人面前不停说些阿谀奉承的话。
平日里盛雍最不喜欢听阿谀奉承的话,可今日宴席上这些话是在夸盛婉舒的,盛雍听了觉得心里畅快极了。
直到宴会结束,谢寅都没有再露面,谢家请来的这些宾客自知继续留在谢家也是无趣,便渐渐三三两两离开了。
“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儿子啊!”
钱姨娘见到她这不争气的儿子牵了一只长相普通的狸花猫,顿时火冒三丈,仿佛要吐血了似的。
今日盛家去谢家赴宴,按理说盛怀昌这样马上到二十岁的盛家少爷是应该跟着盛雍去盛家的。
可盛雍竟以害怕盛怀昌闯祸为由死活不让盛怀昌跟着他们去谢家,这无疑是在向盛家众人宣告他心中不中意盛怀昌这个儿子,若盛怀昌在盛雍心中的印象不能发生改观,只怕盛家再难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
“娘!您先别生气,这猫可是宝贝。”
“什么宝贝,一只破猫能是什么宝贝!”
盛怀昌故意卖起关子来,呵呵笑了笑,牵着猫出屋了。
钱姨娘气得肺疼,同样是盛雍的孩子,她这儿子怎么就没遗传他老爹一丁半点优点呢,又蠢又笨,简直连那个在外面长大的盛婉舒都不如。
阿舒与荣桓同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逍遥快活得很。
阿舒本以为自己会被谢家表少爷打趴下的,阿舒本以为她会受很重的伤,伤到血肉模糊的,没想到她的弹弓竟打得那样准,竟让谢家表少爷当众下跪,既给盛家挣了脸面,又好好挫了挫谢家表少爷的锐气。
“阿舒,过来,抱会儿。”
荣桓伸出双臂,等着阿舒拥入他怀里。
阿舒倒是乖巧得很,顺从地钻进荣桓怀里,笑容灿烂,看上去欢喜得不得了。
“阿桓,我觉得我们的苦日子已经过完了,接下来的每一天我们都会很甜很甜地度过的。”
阿舒认了亲,盛雍对她疼爱有加,盛家虽大,但规矩也并不多,阿舒的兄弟姐妹们都对她很尊敬,虽说钱姨娘和盛怀昌与她不和,但她顶着嫡女的身份,那母子俩也不敢闹出什么风浪。
荣桓的笑容凝在脸上,眼神飘到车窗外很渺远的地方。
“是啊,苦日子已经过完了。”
“三小姐,三姑爷,前面路上恐怕有情况,还得请你们稍等片刻。”
车夫朝车内打得火热的阿舒和荣桓二人这样讲。
车夫话音刚落,阿舒和荣桓的马车便停了下来,他们前面盛雍和盛怀晔的两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车内中人纷纷下车,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