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你自不会一个人在这里喝酒,怀昌这个臭小子没有与你一起,必定还有别的什么人在这里陪着你。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王郎中!”
王询是出了名的老实本分,没想到竟也是装出来的,他们这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接近盛家,说不定就是来骗盛家钱财的。
“不过是与表弟聚上一聚,小酌几杯,盛家大哥何必这么大火气,不如您也过来喝上几杯,消消火气?”
王询笑了笑,淡定走到二人身边,新开了一坛酒,直接将这酒递到盛怀晔跟前。
盛怀晔大怒,直接将酒掀翻,猛甩了衣袖后离去。酒坛碎裂,坛中酒洒在地上,酒香四溢。
“盛怀晔怎么突然找到这个地方,他没发现什么吧?”
荣桓疲惫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应该没发现吧,他满腔怒火,只顾着训斥我,又怎能注意到我已经……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王询鼻尖陡然一阵酸,然后从怀中掏出他昨夜刚刚炼制出的丹药。
“你别乱说话,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现在你就乖乖把药吃了,再睡上一觉,一觉醒来,你的身体定能好上大半。”
同样的话,王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桓的身体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
不过王询的药也有一点好,里面通常都有足量的安神药物,服用不到一刻钟便困意满满,可让荣桓踏踏实实睡上一整个晚上。
荣桓接过药,又朝王询要来药瓶,把药放回到药瓶里。
“我先回家一趟,这药,我晚些再吃。”
“三小姐,姑爷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不知坐了多久,阿舒耳边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是荣桓回来了,他今日回来得倒是挺早。
阿舒站起来,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然后开门去外面,等着荣桓进屋。
“阿舒。”
荣桓这段日子做了不少荒唐事,为的就是让阿舒对他失望,彻底丧失信心,最好能让阿舒生出要和离的想法,到时候,荣桓就能安心赴死了。
可他却忽视了一件事,他的这些胡闹行径让阿舒对他失望的同时更是让阿舒悲痛欲绝。
听到盛怀晔说出的那番话,荣桓已经想象到漫长孤寂的长夜,阿舒坐在门口等着荣桓回家,等得久了就委屈地哭了,也许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她那瘦弱的小身板儿如何吃得消?
“你今儿个回来的倒是早,二哥哥也是与你一起回来的?”
阿舒紧攥着拳头,强迫自己面对荣桓的时候要冷静,再冷静。
“对不起,我不应该……”
荣桓没有回答阿舒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话刚说出口,他便哽咽了。
荣桓是个男子汉,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难,他也几乎不哭泣的,可今日是怎么了?
阿舒转过头,鼓起勇气直面荣桓。
她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正眼,仔仔细细瞧过荣桓了。她的荣桓,那个高大勇猛,玉树临风,气度非凡的荣桓怎的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身形消瘦,眼窝深陷,面容苍白,头发凌乱,那双原本充满魅惑力的眼此刻也满是疲惫,仿佛失了焦点。
“阿……阿桓?”
眼前这人真的是她的荣桓吗,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一个梦?
“这段时日是我胡闹,是我伤了你的心,你能原谅我吗?”
荣桓走到阿舒身边,拥抱住阿舒。
被荣桓抱着,阿舒如从前一样觉得踏实,安心,只是不温暖了。
荣桓的身体冰冷,周身仿佛透着寒气,还未入冬,荣桓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少,却如此冰冷,简直太过反常。
阿舒从荣桓怀里起来,又仔细端详了荣桓好一会儿,渐渐的她好想猜出了些什么。
“你可是……生了病?”
是治不好的那种,所以荣桓疏远她,做了那些不堪说出口的荒唐事。
阿舒心口发慌,眼泪刷的流了出来。
“阿舒,你别哭,我这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嘛!”
“府上的人都说你见到花不完的钱财,过上了穿金戴银的富贵日子就忘了本,便成了个黑了心肝,只会吃喝嫖赌,到处挥霍的纨绔,我自是不信的。阿桓你什么样的富贵日子没过过,什么样的富贵场面没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