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荷珍说,这丁举人邻居家一着火,家长们心思肯定活络起来了,要不要叫家里头的孩子继续住丁举人家,还两说。陈明辉的可惜完全是没什么必要的,说不定一到那里就发现,丁举人在打发大家回来了。
荷珍想到了但是没说破。
她其实也有点好奇,丁举人家隔壁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不会真有那二逼崽子冒着绳命危险,不烧关键部位,专逮着人马棚和柴房出气吧。
第六感告诉她,陈明辉这一趟出去了回来,肯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陈明辉连车也没舍得叫,准备步行去城西丁举人家看哥哥。
荷珍送走了人,回去把药煎好凉上,才洗了几件衣裳,陈礼荣懒洋洋起来了,闻见药味,他是老大不高兴,拿着馒头一边啃,一边嘀咕荷珍:“……善堂那里现在收了不少这种烧伤的娃子,你可以把人送过去,养在家里头是什么道理?费钱不说,还费力气,我听大贵说,夜里头你们还来回守着他……后头还真给换大夫重新看了啊?花了不少钱吧?咱家也不是有钱人家,你大哥年纪也大了,说不准接下来也要考秀才了,请保人就要花钱,你现在费钱给个外人看病,以后……”
巴拉巴拉巴拉,荷珍看着他上下嘴皮子翻飞,真是受够了他这比女人还碎嘴的模样,而且这货话里话外,用掉了钱,就是损害了陈明业的利益,这个思想很有问题。
荷珍往通往铺子的那扇小门那里看了看,布帘子一动不动,应该没人转到里头来。
她回头就把衣服扔到了水里头,对他很不客气地说:“爹,昨天那药钱,你回来大伯母就还给你了吧?诊金和烫伤药膏的钱,是我用这几天跟两个哥哥卖板栗和板栗剪子的钱付的,这里头有你什么事了?怎么就影响我大哥以后科举了?”
陈礼荣一噎,突然回过味来刚刚自己都说什么了。
荷珍继续教训他:“爹,你这思想很危险啊。大伯母花自己的钱救了个人,怎么就影响你的儿子以后没钱科举了?这话不要乱说,说出去你还要不要做人了?你儿子是叫大伯和大伯母养的还是咋的?我大伯母一口气生了仨儿子呢。”
就算没分家,她的钱也轮不到我亲哥你亲儿子来有啥想法吧?
陈秀才你是不是你老婆的口水吃多了,别的没学到,把这“全世界都要捧我臭脚”的毛病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