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街的不少店子,跟巴依老爷的酒楼一样关了门。
街上的小贩们也跑光了,路上摆着的摊子东倒西歪,东西掉到地上,都被踩烂了。
荷珍怀疑,这全镇子的人,可能有一半都跑路上来了。偶尔还能看见有男人,拖家带口从小巷子里跑出来,汇入人流中。
一片鬼哭狼嚎。
荷珍的头都大了,她一边往四周看了看,一边从布袋子里掏出一个炮仗,正要点火,摸了摸口袋,想起来火折子在党参身上。
她侧过脑袋朝站在她左边的陈明业、何年和伴云看了看,这三个人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手里的炮仗,陈明业又露出了老母亲养了糟心孩子般的无奈表情。
荷珍马上扭头去看巴依老爷,巴依老爷小眼睛一眯,不等荷珍说话,他动作麻利地从袖袋里头掏出一个小竹筒,拔了盖子,伸出手给荷珍递过来。
荷珍刚要去接,伴云突然跳出来指责她:“明明有独个的炮仗,你刚才干啥不给我们?”
荷珍和巴依老爷齐齐往他看过去,伴云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气急败坏了。
何年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垂在两厕的手,右手指头动了动,荷珍以为他又要来一个拱手礼,说些耻度爆表的话,对她晓以大义了。
结果他边上的伴云比他速度还快,他指着荷珍,骂道:“世上咋有你这种人的,不就是一袋子烂炮仗吗?又不是啥值钱货,你们倒好,自己不想救人,还故意整一袋子用不上的,拿在手上糊弄人,唯恐哪个抢了你们的功劳去!我们少爷急急匆匆跑上来是为了云盘镇的百姓,你们两个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挺多,还故意骗人,你们知不知道耽误这么一点功夫,下头会有多少人受伤……”
巴拉巴拉巴拉,荷珍真踏马想用502强力胶水黏上他的嘴,她从没见过屁话这么多的男的,她从巴依老爷手里头拿过火折子,打断他:“那你又知不知道,你现在缠着我瞎哔哔了这么久,下头会有多少人受伤?”
荷珍朝火折子吹了一口气,凑近引线,在众人还没回神的时候,直接点燃了。
伴云为了骂她,本来站得离她很近,见状,惊得抱头就往后跑。
荷珍朝他露出一口白牙,举起手做了个投掷的姿势,把炮仗丢了出去。
所有人的眼睛盯着炮仗,荷珍回过头朝伴云呵呵一笑,一点不带停顿的开始回喷伴云:“你要搞清楚,你们是自己跟着来的,不是我们求你们来的,党参刚才骂你们那些话,你们一点没听进去?别一副马上要英勇就义的表情,说得自己有多伟大,你也看见了,没你们,我也能解决问题。这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再说了,这布袋子是你自个儿从党参那里一根根把他的手指头掰出来抢的,你抢东西之前,没搞清楚里头是啥还怪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