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到底来了多少人？”

桃珍打着哈欠问荷珍。

荷珍从馒头上掰了一块下来往嘴里塞，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指了指陈明业，道：“你问大哥去。”

陈明业正喝粥，桃珍转过脸去，陈明业道：“村子里还愿意巡夜的人都来了，还有人把家里上了年纪的老子都给带出来了，老人家见多识广，说怕年轻后生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犯了这些鬼啊妖啊的忌讳，给全村子招灾。”

桃珍脸一红：“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王八小姐果然是侯府小姐，踏马的大半夜做个噩梦，都得出动全村子一小半的人，来这边问候。

荷珍打了个哈欠，把碗里头的白粥喝干净，把最后一口馒头扔进嘴里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馒头没什么味道，梨珍就不爱吃了，吃了半个，跟嚼蜡似的，吃了两口，就要去拿那有馅儿的包子，被桃珍看见了，拍了怕她的手，斥责道：“这是给大哥带学堂里去吃的……”

陈明业抬起头，道：“没事，多着呢，我吃不了那么多，冷了也不好吃，给梨珍吧，我还有萝卜丝饼可以吃……”

桃珍不同意：“这是我和荷珍专门给你做的，你等会儿就要回书院了，半夜读书容易饿，你住处不是有炉子吗？到时用碗架子放热水上头蒸一会儿就能吃了，怎么会冷？”

碗架子是荷珍之前叫李木匠家做的，比锅里用的蒸架小巧些，直接就能顶到水上热东西，还不怕热水泼进去。

刚做的时候，桃珍还嫌弃没啥用，一直白放着，等陈明业快走了，这才发现这玩意儿也能用上了。

梨珍委委屈屈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馒头，眼睛巴巴地看着萝卜丝饼和肉馒头。

那头荷珍忽然拿了个铜盆出来了，手上还拿了一根刚劈好的柴，他们看着她走到了王八小姐屋子门口，二话不说，就开始踹门，踹了几下，用那根粗柴禾敲铜盆的背面，边敲还边喊：“起床了起床了，太阳都出来了，都给我起来！”

梨珍这馒头直接从嘴里掉了出来。

桃珍朝荷珍喊：“小荷，你要干嘛？”

荷珍也没说话，继续一边踹门一边敲盆，这声音能吵死人去。

没一会儿，金氏就怒气冲冲出来开门了。

“一大早，你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荷珍停下手里的动作，冷哼道：“睡什么睡，大家都起来了，凭啥你们就能睡到日上三竿？都给我起来！晒被子洗衣裳绣花，干活！你们大晚上扰人清梦，害得我们没睡好，白天还想睡懒觉？没门！”

睡你麻痹，起来嗨！

金氏这恨得牙痒痒了，抬手就要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