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瑞那边的情况荷珍是不清楚的,不晓得丁举人是和陈礼荣一样,存了锻炼人的心思,还是学生读书真的已经读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可以下场了。
不过现在陈家不是一个人去考试,是两个人,还是年纪相差不大的兄弟,弟弟那边先生催促着下场了,哥哥这头,肯定也是得动一动的。
陈礼荣旁的不行,心理疏导工作做起来还有模有样的。
先说清楚了,这回我就没指望叫你上,我也不逼你,咱们就是搭着你堂弟回乡考试的顺风车,一道去练手摸摸试卷的。考不上也没关系,你年纪轻着呢。看看你老子我,十八才考上秀才,还是考了好几次才考上的。如今还在读书,准备继续考。我安排你下去考试也不是为了叫你跟你堂弟别苗头,就是我年轻时候吃了晚考的亏,心理素质太差,如今我把我的经验之谈告诉你,那就是考试要趁早,考得早了才有时间弥补不足,及时调整,下次再战。
这预防针打得委实不错,在情在理,荷珍不知道陈明业怎么样,反正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是被安抚到了。
偷看陈明业的脸色,也是一脸平静,虽然这家伙平时就不是什么急性子,脸部表情也不如陈明辉这种“表情帝”来的丰富,不过左看右看,目前也没表现出考前综合征的影子。
这件事就这么很平常的被定下来了。
荷珍抹完了桌子,听到陈礼荣转而跟陈明业探讨起了回乡的事宜,她就闪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头,王八洗漱完又缩回里头去了,金氏正一边拿着扫帚扫这位大小姐窗户前的树枝和落叶,一边拿眼睛不住往陈明业和陈礼荣那头瞟。
荷珍过来了,她立马把头扎下去了,跟个偷窥狂似的,不知道她要干嘛。
厨房里头,桃珍把要给陈明业带走的包子、饼子都用油纸包包好了,大个的包子两个一包,小个的馒头三个或者四个裹一张纸里头,萝卜丝饼这些不厚的饼子,一包里头就多裹上两个。
她做事细心,想的特别周到,比如一张油纸里头包着的馒头,肯定是几种不同味道的,不重样。把吃食装进布口袋里以后,另外还给他在袋子里塞了几张干净的油纸,她跟荷珍说:“总不能叫旁的人看着他吃,到时候用纸裹了分给别人,也不怕被同窗嫌弃。”
打包完了吃的,她又去给陈明业整理衣裳。
衣裳整理的也讲究,譬如换洗的衣裳,一身一身叠开了,穿在外头的和穿在里头的,大大小小打了好几个包裹。荷珍瞄了一眼,里衣、裤子、外套、袄子……就差在外头包裹上用笔写上大字了。
荷珍看得连连咋舌,这哪里是送兄弟去上学,这分明就是送儿子出远门。
牛大才伤了脸,还得在家修整几天,这回陈礼荣雇的车子是另外一家人家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