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炒春笋,油水豆腐,这是绿鸢最得意的两道小菜,因为家里穷,实在是吃不起肉,所以她在素菜上不知花费了多少功夫。
吴落甲夹起那春笋放入口中的那一霎那就眼前一亮,嫩滑酥脆,清淡怡人,吃完后唇齿留香。
这味道竟比福来客栈的饭菜还要好上几分,他不是一个贪嘴的人,此刻却停不下手中的动作,不断地将春笋夹入自己的口中,下意识把‘品鉴’抛之脑后。
男人吃饭,女人自然是不能上桌的,绿鸢就在内堂偷偷的看着吴落甲脸上的表情,心中一阵欢喜,对她来说,一个女人的成功之处便是能烧一手好吃的饭菜,最欢喜的事情便是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吃自己做得饭菜。
吴落甲一吃起来便是狼吞虎咽,吃相一片狼藉。
不过绿鸢却一点都不介意,反而觉得这就是男人该有的吃相。
吴落甲共吃了五大碗米饭,桌上的四个菜全都被他一扫而光,最后实在没菜吃了,他就把菜汁淋在饭上又吃了一碗。良久之后方才满意地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
绿鸢见他吃完便走了出来,准备收拾盘子。
吴落甲见状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色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的饭菜,但是它绝对比福来客栈里的饭菜好吃。”
绿鸢羞红着脸,秋水眸中却带着一丝妇人才有的温情,柔声道:“那我以后每天都烧给你吃,好吗?”
吴落甲苦恼的思忖了一阵,随后严肃的摇头道:“这怎么行呢?”
绿鸢知道他的心思,便笑道:“好啦,不要再说了,大不了饭菜的钱你出,每天五文钱,行吗?这样一来我也算是跟着你蹭饭了。”
她十分顾及吴落甲的颜面,甚至用细心呵护这个词来形容都不为过,那个挡在她面前保护她的身影是高大的,她心中所想的也是维护着这个高大的形象。
果不其然,吴落甲大喜道:“好,那就有劳姑娘了。”
吃完饭后吴落甲便径直出门直向码头,天色已经是接近黄昏了,现在他神清气爽,感觉自己今天还能多赚一些钱。
刚到码头便看见了陈棒槌坐在岸堤上盯着海上漂浮的三艘船怔怔出神。
“棒槌哥,你在看什么呢?”
吴落甲上前问道,现在还没到开工的时候。
陈棒槌被吓到了,转头,看见来人方才送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啊,吓死我了。”
吴落甲笑着蹲在了地上,也朝着他方才所看的那个方向望去,却只看到孤零零的几艘小船。
陈棒槌说道:“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吴落甲楞道:“什么奇怪?”
陈棒槌瞥了他一眼,了然于胸,这也难怪,这小子一看就是干完事回家后便倒头就睡的,外面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关心。
陈棒槌说道:“这些天市集上到处都有卖私盐的,官府也不管一下,咱们天天在这儿搬官盐,现在私盐泛滥成灾,价格又便宜,这官盐还卖得出去吗?”
吴落甲自然是体会不到陈棒槌这种‘忧国忧民’的情怀,他也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对错可分,便说道:“我们搬我们的,他们卖他们的,两不相干嘛。”
陈棒槌说道:“那也不能看着明白装糊涂啊,你知道我们这儿最大的盐商是谁吗?”
吴落甲问道:“谁?”
陈棒槌神秘兮兮的说道:“是天云庄的龙庄主,往年那些私盐贩子一贩私盐都是龙云庄出面摆平,没过多久官盐照样卖,哪儿像这几天,私盐是卖的越来越凶了,天云庄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