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怕是忍不住了,最多一年,大华与金会有一场大仗,届时若是戍边军不敌,那最先沦陷的便是宝文,而后便是左军,与二十年前如出一辙,只不过战场从北面到了南面罢了。
越是到了这般时刻,薛破越反倒愈发沉稳了起来,他打仗是陈龙豹一手带起来的,但前几日的朝堂上,一向主战的大将军却是一言不发,事后皇帝问他,他却又说不急于一时。
“这是何意?”
许黑子未曾直说,薛破越却怎么想也想不通,反倒是那些傲骨凌风的文官纷纷以死相逼,逼着皇帝跟金人下战书。
“将军,帐外有人求见。”
薛破越揉了揉眼眶,问道:“何人?”
“许大人。”
薛破越闻言连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夜色匆匆,满脸油光,一片汗色的许辅国走进了中军大帐,他的官服怎么看也像是大了几码,肚子根本就撑不下,走起路来像是女人家的裙摆一样。
刚进帐他便不讲礼的拿起了薛破越桌案上的茶壶,一仰头就灌起了壶中的茶水,直到把里面的水全都喝光一滴不剩方才擦了一下嘴角。
薛破越刚想问什么,他却一扬手说道:“嗨呀!你也别问我,你本就不是个玩这些的人,知道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我这次来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叫你好生的厉兵秣马,顺带着来看看你手底下的这些兵。”
薛破越闻言皱眉道:“莫非是…”
许辅国笑道:“你当没那位的口谕,我敢就这么过来?”
薛破越擤出了一口气,淡淡道:“嗨,算了,我也不想问太多,你直接告诉我大将军到底何意?”
他这骁骑营虽说出了皇帝外,谁的脸子也不用看,但终究还是有一个人能管得住他薛破越的,若是陈龙豹心存求和的话,那他还打个屁的仗。
许辅国促狭道:“怎么?这一次你家的那个小太岁不给你出主意了?”
薛破越沉默了一阵,摇了摇头,旋即说道:“你也莫要把我当成一个只会打仗的傻子,我虽然玩不来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但只要是个理,我还是懂的,当年我跟在大将军手下是便与金人交过手,他可是从未怯战过的,不管打不打得过,就算是落进了老虎嘴里,他亦是不拔牙不松手的。”
许辅国笑道:“那如今呢?你以为他变了?”
薛破越问道:“难道不是?”
许辅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非是不战,反倒是要战,你虽掌管了三万兵马,打了不少仗,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小本买卖罢了,大将军要考虑的可不止这些,粮草,天时地利,最重要的是士气,你也知道,近些年金人扰境,戍边军苦不堪言,屡屡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