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韵言,你也是个混蛋,将他逼上绝路的混蛋。
“可我,不舍得,让你为难。”
“言言,如果有来生,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席泽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可他紧紧地攥着路韵言覆在他遍布血迹的脸上的手,越渐涣散的瞳孔中,泛着零星的光芒。
“好,我答应你。”
路韵言点头,狠狠地点头,泪水遍布了她的小脸。
如果有来生,她希望他能拥有今生未曾感受过的亲情,爱情,若是他们还会相遇,她必会善待。
还他这一世深情错付。
“我,爱......”
最后一个字,终是卡在了他的喉间,男人在他此生深爱的女孩怀中,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妹妹席昕嫁了人,日后有顾奕和路韵言照顾,他不担心。
他死了,夜夙也彻底安全,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懒散的日子。
他的这一生,真的太累,也太痛苦,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盼他深爱的,永远如初见时一般笑容美好温暖的女孩,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席泽,对不起,对不起......”
“我要是早点意识到你不对,你就不会死了。”
“你走了,席昕要怎么办,还有夜夙,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我却最没有资格怪你。”
路韵言瘫坐在地上,将席泽紧紧地抱在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怀中的男人只有28岁,崭新的人生刚刚开始,他却选择了结束,以命还命,为了成全她和夜夙。
这要她如何承受。
“夜夙,席泽死了。”
良久,路韵言的哭泣声渐渐弱了些,脑袋稍稍恢复一丝清明,她拿出手机,给远在繁城的夜夙打电话。
接通后,她只说了这一句话。
席昕怀孕两个多月,如何能告诉她这个消息,顾奕虽能承受,但兴许会在席昕面前露出异样,能送他最后一程的,只有她和夜夙。
那头久久没有声音。
“在哪。”
夜夙回过神来时,碰掉了手边的杯子,砸在地板上的声音让他脑中完全恢复清明。
心却是一片死寂。
“扬城。”
路韵言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夜夙乘直升飞机赶来时,她已经将席泽送到了医院,正坐在太平间门口,久久未动。
“他,有没有遗嘱。”
男人走进太平间,不到一分钟,便走了出来,声音平静的近乎漠然,再没有了往昔的半分慵懒轻慢。
妖孽的脸上一片沉寂。
“不知道。”
路韵言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席泽只字未提遗嘱,她也不知该如何安葬。
“明天火化,坟地,便不要了。”
“他被关了一辈子,自由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