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姝却只轻笑几句便轻描淡写地带过,反而问道,“我这倒也罢了,无非是些闲事打发时候。大人如今可还为了此案忙碌么?”
早知她心中会记挂,傅鸿禧摇头,正色道,“圣上已下旨,此事全权交给刑部审理,除此之外巡防营与京兆衙仍需配合,只是大理寺不必插手。故而如今我也不甚清楚此案的进展。”
见她皱眉,他只当她是急心听闻案情,忙转过语意安抚,“此案如今虽未有进展,但朝中极重视此事,会尽早查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还无辜丧命之人一个公道。刑部处事稳妥,你不必担心。”
他不甚会安抚,好容易编出一番来,却不料薛绛姝仍旧蹙眉,似乎并未理他所言。
除却京兆衙与巡防营的用处,将此案交由刑部来主审,想来是因此案涉及之人颇多,圣上恼怒的缘由。却不叫大理寺插手半分,若非如今朝中又出祸事需大理寺众人审理,也许是职中有对此案不妥之人,被圣上特地间隔开,免得打草惊蛇。
无论从何处考虑此案,皆是谜点重重,非同小可。
心下暗自盘算许久,也不知傅鸿禧在她耳畔念叨过几回方唤回她的神思,忙笑道,“既是有刑部经手此案,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但愿能早些将此案查清,也免得京中人心惶惶,再出祸乱了。”
傅鸿禧颔首,“太子殿下也是此意,自那日出事后百姓虽已被安抚,但街巷风声不断,一直无法断绝。如今城中虽看似平静,却不知这份平静到底能持续至何时。若再出类似那日的案子,只怕又要经满城风雨。”
她闻言一愣,未等他言罢,侧眸问道,“大人方才提起太子殿下?”
见他神色微凝,这才又恍然此言唐突。一个是东宫国储,一个是京官,自然是要提及,他所言并非不妥。
何况她虽不甚解周昱禛那人,但父兄皆有意赞他,便更不该胡乱疑心,忙欠身至歉,“是我失言了,还请大人见谅。”
“无妨,”他微微勾唇,反而直言,“圣上命太子殿下关照此案,先前此案由大理寺插手时,我自然是与太子有过接触。你是想问这个么?”
被察觉心思,她当即赧然,正要婉拒时又听他笑道,“不必拘礼,你我私下闲谈时便非官民之称,只为旧友。你有什么疑虑但说无妨。”
微风轻起时,他二人头上的槐树窣窣轻拂,残瓣轻巧地拂入他鬓间发冠,略过衣领时又逢煦风,翩翩然然拂上她的手背。拂手敛去时,顺着那残瓣往上移眸,但见他笑容晏晏,星眸正含倒影,登时凝了凝神,旋即便觉心下安定至极。
闻言至此,她如今也不再瞒,蹙眉反问道,“敢问大人近日可曾听闻过恒王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