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意思……”
“秦钊与廖明诫已认罪,势必要涉及刘敏。纵然他如今不知,恒王或是安王若得风声后也必定会逼他走这一步。早些让他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逼他出手对付何家。何文斌骑虎难下,清楚自己已是刘敏与安王手中的一颗废棋,为保命势必要乱咬一通,你我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好。不过明日……”
他抬眼望过来,薛绛姝忙道,“明日我前去何府拜访,试探何夫人的口风,也顺便提醒他们何方的所作所为,免得将来乱作一团,反而得不偿失。我与兄长在苏州折腾大半月中只一直与刘敏王全有等人兜圈子,尚不知何府的境地。等明日去试探一番方知内情,到时再做定论。天色已晚,暂且如此罢。”
傅鸿禧颔首,二人这才将手书收好,各自回房安歇。
等到次日一早薛绛姝起身时,换了身儿颜色新鲜的外裳,换了头面赶去何府商铺,端得一副看货挑缎子的娇客贵人。
铺子里的伙计看她虽觉脸儿生,但察她周身气度非常人所及,忙上前赔笑道,“贵人今儿来是要看新制出来的缎子?瞧您这容貌身量似谛仙儿似的,小人倒不知改挑哪一缎给您瞧了。”
他嘴倒是抹了蜜,薛绛姝眸光微动,温婉道,“早听闻何家布庄是苏州城有名的大户,锦缎花样儿是最时兴的,可惜我今日才听闻这风声,快至年关,府中改挑缎子制新衣,来得倒晚。”
“不晚不晚,只要贵人登门,那便是铺子里的幸事。您多咱来都是小人的福气,正等着您来呢。”听闻要有生意,小二喜不自胜,忙往里迎,“听贵人的口音倒并非是苏州人士,想是来此处探亲?”
薛绛姝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家中有亲眷在苏州,可惜无女眷,这挑缎子制春衣的活计自然落到我一人手上。可惜如今才来,若早到几日听着何家布庄的名声,也不会今日才登门了。只是不知,今日是否能在此处挑着心仪的料子。”
小二忙笑道,“必定能挑着,只要贵人相中哪方料子,纵然这铺子里没有,小人任着跑断腿也要为您抱两匹回来,保您心仪。您请上座,小人这就去给您寻账子。”
吩咐另一个伙计请她到楼上雅间儿上座,又给烹了一壶花茶,抱着一叠花名册来,“咱们家铺子里所留的缎子尽数在名册上记载过,怕您挑花眼,您先从册子里挑。相中那一样式小人给您拿回来细看,您瞧着可好?”
“你们有心了,想是何老员外与夫人规矩定的好,如今招待外客亦别有一套法子。”薛绛姝温言,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名册,淡淡道,“我才来,虽听外头有传何府的料子极好,终究不知与旁处有何不同。听闻料子是贵府染坊独染出来的,连花样儿也是府中女工现绣出来的,果真如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