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宋绝之愤怒地甩了燕常一个耳光:“不许你对剪风说这么轻薄的话!”燕常扭头吐出一口牙血,笑道:“还真是个情种啊,跟我师父一样,那这一巴掌,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看在你给老子包扎伤口的份上,等过段时间帮中来人,老子也饶你一命。”
宋绝之倚在墙上,缓缓坐下来:“你师父?柳沉沧?”
“不许直呼我师父的名字,不然我让你这个情种再也不能有种!”燕常的声音陡然愤怒,双手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宋绝之道:“那柳帮主,武功当真十分高强吗?”
燕常轻蔑一笑,随即崇敬道:“那当然,我师父的武功天下第一,谁都比不过!不然的话,我也不能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宋绝之忽然站了起来,“你以前,也不会武功的吗?”
看着突然激动的宋绝之,燕常怔了一会儿,哈哈大笑道:“我算明白了,你今天找我来,是想从我这里拿来点什么,好在你那小媳妇面前抬起头来,不再让她欺负,是不是?”
宋绝之一怔,使劲摇了摇头:“不,不,我只是想……能配得上剪风……”
宋绝之只能回答后半句,因为其实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燕常满意地点点头:“不管你想干什么,咱们来做个交易。你帮我从这里逃出去,作为交换,我这里有一套自己独门的武功秘籍,是从师父的撕风鹰爪功中改来的,名叫赤鬼鹰爪功,可以交给你,怎么样?”
宋绝之回想起了数日前,衡山众人和踏雪堂决战的场景。南岳大庙血流成河,他躲在一个谁也注意不到的角落里,目睹着燕常以金雀斧击飞万俟元的祝融剑,空手出爪,打得万俟元口吐鲜血。随后,秋剪风以双剑之法和燕常激战,两千招之后,才终于伤到他的胳膊,引得狂性大发,才被众人联手擒住。
“要是能学到他的功夫,剪风就不会看不起我了。”宋绝之心中一动,可是忽然又生出一阵害怕,“我学了之后,会不会也和你一样,变成这样的血鬼?”
燕常笑道:“你可知我师父的内功名叫天云葬,是要以人血为引激发内力,而且作药引之人的功力越高,就越容易打通经脉。我大哥和我二姐天赋过人,无论是什么武功,一学就会。可我是个笨蛋,练武不成,只能偷偷地继续吸人血练功,嗯,就是在这个地方。”
宋绝之也听万俟元说过,燕常当年潜藏在衡山时,曾在雷池牢中“行阴诡之事”,却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吸人血,吓得倒退了两步。燕常轻蔑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刚才那副连死都不在乎样子去哪了,废物果然还是废物。”
燕常继续道:“有一天老子抓来了一个人,正要用刀抹他的脖子取血,结果这家伙居然没死透,忽然伸手抓破了老子的脸。老子当时正运功呢,这一下子受刺激,血气冲入三阳脉络,才走火入魔变成了这副样子。嘿嘿,当老子清醒过来之后,那家伙还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给老子看得特别害怕。于是,老子就把他的脸皮割了下来,哈哈哈。”
宋绝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腿抖得像筛糠。燕常笑道:“行了,只要你不像我一样贪吸人血,就不会有事的。”宋绝之手扒着墙站起来,声音颤道:“那……秘籍在哪?”
燕常不耐烦道:“在我身上呢。你快去那旁边,把我的金雀斧拿过来,把这铁链子给我砍断!”宋绝之诺诺答应,走到地牢远远的角落,将那金雀斧拖拽过来。可这斧头太重,他根本就抡不起来,燕常道:“废物!这样,你只稍微抬一下,把我脚上的链子砍断就行了。”
宋绝之憋红了脸,用力抬起斧背,接着撒开双手,因为惯性跌坐了下来。那金色的斧刃落下,无声无息,已经将碗口粗的铁链切开。
燕常一只脚自由了,立刻向那金雀斧下一勾,将斧子高高踢起,宛如一个硕大的金轮般在空中飞转,卷起猎猎风声,呼啸着向地面劈砍下来,正对着宋绝之的脑门。
宋绝之大叫一声,正要躲开,燕常却看准了来势,腾地一伸手,正好抓住了斧柄。随后,只见黑暗中铮铮火星直冒,接着才是铁链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燕常一把将宋绝之提起,皱眉道:“胆小鬼,瞎叫唤什么?”
“宋大侠,怎么了?”两名守卫的衡山弟子匆匆赶到,他们是听到宋绝之的喊声过来的,却看见了已经重获自由的燕常,大惊道:“你怎……”
“呼”的一声,那个“么”字终究没有说出来。燕常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鲜血,笑道:“折磨老子这么久,才一斧子,便宜你们了。”将斧头轻轻一摆,面前两个无头的人终于倒在了地上,和自己的头颅隔着数丈远。
燕常拔下一个人的腰刀,交给宋绝之,边走边道:“老子说话算数,先找一个功夫好的人,杀了他取他的血给你练功。要说内功最好的当然是万俟元,可是你那个小媳妇哟,啧啧,就算没有内功,要是能咬开她的脖子,老子也……”
正说着,忽然“嗤”的一声,燕常感觉脑后一凉,似乎自己的椎骨被切开、被刺断,被疯狂地刺戳着,他也无力回头看,身子一抽动,便扑倒在了地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