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的确没寻着什么好酒,只找到了一壶不知兑了多少水的薄酒。不过眼下倒也没有更好的,只将就着喝了。
“不是我说,不过这样的酒,也叫你醉成这样?”许南枝有些乏味地舔了舔唇瓣。
“遇着了个颇有趣的人,谈了些有意思的事情,兴致上来,这才多喝了两杯。”叙白似是从未如此高兴。他一把将许南枝手上的酒壶夺过:“这样差的酒,还是莫要喝了。”
“能叫你觉着有趣,那想来是真的有意思。这普天下能入你眼的人,又有几个?”许南枝笑着打趣,这仿若是一件极稀罕的事情,忍不住刨根问底道:“说说,是哪位妙人?”
“还是你说吧,来寻我做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凡是来我这处,准是没什么好事。”
“诚然是有一桩事。”许南枝沉吟一番,收了脸上的谈笑模样。她下意识把玩着手中镯子,自顾自道:“黑玉,陈公子的那块黑玉,我是瞧见了。竟同我的这块如出一辙,便连纹理也一般无二。单是这样也就罢了,陈阁老,陈公子,就连镇抚司都对这块黑玉极其看重,这块玉之中定然是要紧的。我得查下去。
叙白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说说,你想如何查。”
“从陈公子开始查。”许南枝说道:“他的东西,他总该知道来路吧。只是我没什么机会得见陈家公子,还是得靠你。”
“我也见不着。”叙白无奈摇头:“如今陈家那位,做了这样的糊涂事,陈阁老哪里还会放他出门。听说是关了禁闭,想来是出不来了呢。”
“那就……没办法了。”
许南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很快便被一种坚毅取代。叙白一眼便瞧见了许南枝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坚毅,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人的性子,他也算知道一二,打定了主意就决然不会回头。
“你……想做什么。”
许南枝狡黠一笑,云淡风轻道:“那便没办法了,既是陈家公子出不来,那就只好我进去了?”
“你疯了不成?”叙白一听这话,酒都醒了大半:“这会儿子陈家的确是在为陈公子议亲,但就为了这么飘渺不定的线索,你就要将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倒也得不偿失吧?”
“你想什么呢?”许南枝心中直道,这叙白糊涂:“我不过是想趁夜潜入陈府,找那陈公子问个清楚。”
在确信许南枝没有糊涂之后,叙白倒是松了口气。他唔了一声,随即云淡风轻道:“那你这话,便更是痴人说梦了。陈阁老府中的守卫,半点不亚于皇宫。其中数百高手,日夜轮值,又有无数机关。你怕是还没翻过那高墙,就叫弓弩射成筛子了。你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那不就是没法子了么?”许南枝一皱眉,有些气恼道。
“你当真要查?”叙白问道。见着许南枝目光坚毅,却并不作答,便只是叹气:“罢了罢了,我也多余问你。你的性子,不撞南墙哪里会回头。三日后,是陈公子父亲的忌日,按着以往的惯例,陈家上下会去城外的长明寺上香祭拜。陈公子必然回去,你若是真要动手,那时便是最好。我今日着人去打探,到时候遣人将陈家车马出行的路线送给你。”
“如此,便是最好了。”许南枝一笑,又开口道:“我先前留在你这处的衣物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