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群中忽而有好事地便开始叫嚷了起来:“许家大姑娘,你这行事未免太不厚道了一些。虽说不是你生母,但到底是入了你许家族谱的长辈,你动辄让她下跪拜你,也是不怕折寿。”
这话一出,叫周遭的人纷纷应和。眼瞧着许南枝便要下不来台。
“你……”周妈妈听着了这话,一步上前便要去寻人理论,却被许南枝拉住。许南枝捏了捏周妈妈的手,扯出一抹笑意,示意她放心。
这才不疾不徐对上人群中那位叫嚣的公子,她眯着眼打量了一番。只觉得人群中这人有几分眼熟,这会儿又有顾府的人凑到她耳边低语。
“姑娘,我瞧那里头叫的最欢的,叫白宁,是白氏娘家侄子身边的得力的小厮。还有几个,好像也都是她的人。”
许南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看向白氏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寒意。想来这人也是她安排在这处的。她瞧了瞧外头围着的一圈许府家丁,再看了看人群中安插的几个白氏的人。想来今日她是有备而来。
“这位公子说话倒是有几分意思,我自始自终都未叫她跪过。诸位可都瞧着,是她偏生要来跪我,一连数次可都是叫我拦住了。”
那个叫白宁的,分明没想着许南枝会反唇相讥,一时间涨的面红耳赤。
“那……那你为人子女,也没有叫母亲上门求着回去的道理。”
许南枝笑了笑,这才又道:“这位公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我也想问问夫人,许府和顾府不过两条街,平日里我也没少见着您带着两位妹妹来顾府串门。这一月少说也得来个三四回,怎么弄得跟四五年未见过我一面一般。以往也都还好好的,偏生到了今日,变得这般苦大仇深。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非我去不可还是说……?”许南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是说,我父亲戍边多年,便要回来了,少不得做这一场戏给京城瞧一瞧?”
“姑娘,你可不许胡说!”白氏没想到许南枝会这般直接地将所有事情一股脑地捅出来。她也顾不得多思考,反倒是开始哭哭啼啼:“姑娘,你这是污蔑,是诛心。我自问在许家多年,你虽非我亲生,可我自始至终将你当做我亲生女儿一般。你在府上那些时日,不论吃穿用度,都是紧着最好的给你……”
许南枝噗嗤一声笑了:“你说不是便不是吧。”她倒是一副并不怎么在意地模样:“不过今日,既是您亲自来请,那我断然没有再留着的道理了。待我辞别舅父舅母,这便就回将军府去。”
许南枝看着她,这才又道:“我瞧着这些年,夫人的日子是越过越顺遂了。瞧您这一身的金银首饰,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果真是同十年前不同了呢。”
许南枝笑着走进两步,对着她倒是拜了拜,又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这些首饰可是要花不少银钱吧。父亲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十石,夫人这些金银首饰,锦衣华服,出的是何处的银钱,夫人心里头当是有数吧。”
许南枝脸上维系着得体的笑意:“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的事情我不愿计较,不代表我便软弱可欺至此,由的人上门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