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里,一辆马车停着,远远观望,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净收眼底。一直到人群散了,这才将车帘子放了下来。
江云鹤看了方才发生的这许多事情,略微满意地点了点头。许南枝虽说做事莽撞了一些,不过今日这一场,倒是说明了一桩,她这性子断然受不了委屈,至少单单凭着许府里头那几个,是万万委屈不了她的。如此他倒是好放心下来,分出精力做些旁的事情。
“我就说,你必然是对那许家姑娘动了心思。”玉沉坐在车里,看着江云鹤脸上那若有似无的笑意,亦是笑的一脸欢喜:“人家不过是回个家罢了,你就紧张成这样。难不成许家里头住着什么洪水猛兽不成,能吃了人许姑娘。这大冷的天,巴巴地跑过来盯着,生怕人吃亏。”
江云鹤不说话,玉沉更是得寸进尺。他难得找到一个可以打趣他的法子:又接着开口:“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既是不放心,可又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不放心。好歹叫人知道你心里有她。”
“不能。”江云鹤轻描淡地说了一句,倒是叫玉沉一头雾水。
“不能什么?不能叫她知道你心里有她,还是说你心里不能有她?”玉沉几乎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着江云鹤:“我就是想不明白了,你到底在顾虑什么?我知道你要谋一些不可为人道的事情,可一码归一码不是。”
江云鹤没有说话,皱着眉不知想什么,想了许久,这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于你无关,别多问。”
他的语气平淡至极,反倒是叫玉沉心里一慌。玉沉说的话按照往常江云鹤的性子,早就恼了。可这一次,江云鹤平淡地叫人害怕,这反倒是真真说明了,玉沉说中了他的心事。玉沉摇了摇头,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让你查的事情呢?万胜赌坊查的怎么样了?”
“可别提了。”玉沉一肚子苦水,苦着脸看着江云鹤:“这万胜赌坊在京城里盘踞十数年,里头的事根本就不能查。”
“不能查?”江云鹤看着身边的玉沉,脸上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世上没有不能查的事情,只有不敢查的人,和查不出事来的废物。你算是哪一个?”
玉沉叹着气:“我真的尽力了。你是不知道,你叫我去找良云阁的叙白,我也去了,昨日里喝了一晚的酒也没从他嘴里套出来半个字。他只是跟我说,上一个查这事的,是前任京兆尹,听说是得了陈阁老的指示去查的这事。结果不出两年,身首异处,举家老小死因离奇,无一幸免。
“是么?”
“我不知道你这是抽的什么风,上赶着去给人当枪使?”玉沉看了眼江云鹤的脸色:“不过?”
“直说吧,他开了什么条件?”
“你怎么知道的?”玉沉笑道:“我还当你得恼一恼呢。按着你的性子,这天底下能对着你提条件的还没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