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其满腹狐疑,但还是听话地凑近了去。
“你将这婆子先押回院子里,着人看着。要找信得过的自己人,断然不要走漏半点风声。随后去前头院子,将大哥和顾梁浅叫过来,让他们将这婆子带顾家去。”
“姑娘,不过一个婆子,值得大动干戈?”芸其看着瘫在地上神志已经有些不清的婆子,摇了摇头。
“这婆子要紧的很,你快去办。记得你亲自去办,这是桩要紧的事,我只信得过你。”
芸其点了点头,一手将那婆子从地上提溜了起来。那婆子被吓了一下,立时开始鬼吼鬼叫起来。芸其有些不大耐烦地推搡了一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半推半搡地将人领走了。
许南枝想了这许久,到底是想明白了江云鹤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婆子虽说是个不顶用的,在这事上却能成掣肘白氏的利器。若是将人送去李宰执地方,将这事捅到明面上。李宰执在朝堂之上这许多年,必然是个有手段。听说那位李姑娘,是李宰执家中最受宠的小孙女,李宰执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叫自家姑娘受这般委屈。白氏的心思若是叫他知道了,他便是无论如何也会护自己孙女周全。若是将李家一道扯进来,白氏便就就被动了。
许南枝略想了想,心中有了筹谋,转身走回了后头的院子里。
她还没进那屋子,便听屋里头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听着声像是吴家夫人的声音。
“真当我家中无人了不成不过区区一个武安君罢了,也不是这般欺负人的。今日我还就将话撂在这处,便是拼了我全家的荣耀,今日我也要出了这口气。”
另一头白氏的声音传来:“你全家算什么?不过是个四五品的微末小官,祖上也不过是陇西那等子穷山恶水出来的书生罢了,要出身没出身,要家底没家底,便就是将你阖族上下都拿出来,又如何?”白氏冷笑着,却听这会儿许知晏低声劝着。
“母亲,少说两句……”
许知晏话音未落,却被白氏生生打断。白氏压低了声音骂了许知晏一句,又挑衅般道:“就是抛开出身不论,单说你们家这姑娘。要容貌没有容貌,要学识没有学识,至于女子最要紧的德行。”白氏冷哼一声:“我听说你家这姑娘,是在塞北军营之中长起来的?那军营之中多是男子,她这一个姑娘家,谁知道这清白还在不在呢?唯一说得上的便是这姑娘多少算是官宦之后,出身勉强还能瞧。今日我武安君府能点头,许她进门做个妾室,也已经算是她的福分了。”
“你胡说什么?”屋子里叮啷一声,倒像是杯子砸落在地的声音,吴家夫人那声音听着已是怒不可遏,不过瞧着里头那情况,吴家夫人是已然落了下乘。
许南枝不能在等,也顾不上是规矩,冒冒然推门进去。见着许南枝进来,在里头坐着一言不发的曾氏,皱了皱眉。
“阿沅,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同你说了么?这处的事情不是你个姑娘家好插手的,快些退下。”
许南枝稍稍迟疑了一下,走到了曾氏身边,压低了声音将方才外头的事情同曾氏讲了一回。曾氏脸色难看,许久之后才一拍桌子道:“恬不知耻的东西,亏她想的出来这样的主意。”
曾氏冷眼看过去,瞧了瞧那处一脸无所谓的白氏。白氏也分明看见了曾氏的眼神,曾氏那眼神同利剑一般,叫白氏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白氏依旧是有恃无恐,一口咬定道:“旁的不必多说,你们若是愿意,便将姑娘送来做个妾室,我们保管不委屈了姑娘。若是不愿意,自是将姑娘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