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云涯儿愣神沉思,渔人又将取下之弓挂回,再行解释,但其所言前后矛盾,完全不能解云涯儿此刻疑惑不说,反倒又新添了几处。只不过此人言语确实并无恶意,即便急切想知,自也不好为难。再言几句,渔人便相辞归去,才一出门,即无踪影,待云涯儿回过神来,唯有惊叹是否真又得了仙人相助。
搁置此惑饱腹之后,倒无需再因饥饿而忧,按理来说,安心等候张角再来便可。但云涯儿何曾是这等安分之人,一猜此事大概又为张角安排,便更坐立不住,思来即便不能弄清原由,也应找得些许蛛丝马迹才是。遂又难静,再于屋内东张西望。
而最易着手之处,自然是那屋顶四角之纹,可惜横看竖看,既无异相,也不能思得与其他之纹有何联系,只觉是否还需触之。奈何此屋虽不算高,但楚阙亦不高大,只凭屋内矮柜垫脚,仍旧难以触及那纹,踮脚吃力不说,更怕脚下不稳而跌落下去,颤颤巍巍,不敢大肆尝试。
几番下来,总算触得那纹,却并未发生己所期望之古怪事,疑惑之余,才终忆起此非己身,这番不过空作折腾罢了,旋即弃了此念,退回地上。难得稍有头绪,结果如此轻易便被打消,云涯儿自极沮丧,可偏偏张角也不再来,总觉只空等候似也不是办法。
闲来无事,又再检查起随身之物来,宝甲、护符等重要之物一样未少,自不多说,钱物也足够再往返两趟荆豫,除此之外,似也再无何紧要物件。不过还有一绢所包之物,倒令云涯儿又起忧思,打开观之,那断笄并未如己期许那般恢复,仍是两截躺之掌中。
不由叹来,尽管赵锦所言已不知几句为真几句为假,但赵慈被害、其母被掳亦为事实,无论如何其也确实为那命苦之人。且其最后关头曾舍命助己,说明其实不奸险,如今下落不明,自己心亦有愧,哪怕只知其尚安全,也比在此空忧更为好受。
愣神之际,忽而听得屋外马蹄声来,仔细辨听,还不止一匹,云涯儿自知此非忧虑之时,赶忙收好断笄,掩藏门后。
哪知屋外之人却推门入屋,见得屋内无人,顿生疑惑,而与左右询问,“你可知楚姑娘是何时醒来,怎现今无了踪迹?”听此之声,倒极耳熟,本欲现身相认,但忽又思起裴元绍当日所行之恶,立生胆怯,只盼来人就此离去。
可惜事与愿违,那人又再向前迈出几步,转过身来,一眼便望得云涯儿,随即咧嘴张目、抬手欲言又止。二人这番四目相对,皆无言语,云涯儿已可肯定眼前之人实为周仓,但却不敢肯定如今己为何人,唯恐败露,欲等周仓先行开口再做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