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细细盘算,此众不过在此闲聊,又未预料己会旁听,自无欺骗之意。随即多再观望一阵,确认此众亦未互相吹嘘,提及之时更颇为谨慎,想来应为他处听来传言。
本觉这市井流言数之不尽,自无再听必要,正欲动身离去,却忽听一人惊乍呼喊,不由好奇又起,侧耳续听。
“……难怪那孙郎才取会稽又图庐江,若换作是我,只怕会稽也不取之便要先夺庐江!”
“欸~孙郎依附那袁术时便已是远近闻名之豪侠,如今率军横扫江东也算造福一方百姓,岂能凭你我之思枉揣其意?况且虽说自古美人配英雄,但若其真为一己私利而先夺美人,只怕难得民心,远非你想那般简单!”
“甚是甚是!凌兄不愧长我几年,所见之事果比我远……”
听其二人之意,孙策此回急忙又攻庐江竟是为那当中佳人。如此举动,若是他人为之自不足奇,可换作这好斗之孙策身上,倒难信之。
不过话又说回,想以孙策脾性,纵不贪恋美色,但受旁人所激,一时兴起欲将美女当做那战利品夺回亦不无可能。
而最为要紧之是,此事是真是假自也绝非自己于此听人议论两句便能有定论,终归不如亲往一探究竟。
随即又作权衡,反正自己留于会稽也有多时,既然并未寻得孙策动向,再多滞留想必也无大用。于是定下思量,先于县郊查探一番,再思是否要往庐江。
然而赶至县郊接连寻去数十里外,莫说途中见得孙策部众,就连行人也未遇得几个,可说相比街道远要荒凉百倍。
亦由此可推,虽说孙策部众无多,但绝不可能尽皆掩藏,而这会稽已被其攻下,各县皆服,自无需将那兵士调离。
既然此时兵士不在,那便说明确实已去,若非归还吴郡,倒极有可能真正征讨何方。遂而掏出地图,欲看那庐江怎往。
这不看尚还不觉,一看才知,如今孙策仅辖吴会两郡,要取庐江,至少也需绕过丹阳。可这丹阳郡地广,绝不可能沉其守军不备一夜绕过,不攻丹阳,又怎将兵领去庐江?
知晓这番,不由感叹那酒舍中人纸上谈兵竟还头头是道,若非自己有图在身,只怕真受其蒙蔽。可既如此,那孙策又将部众领往何处去了?只怕绝不可能归了吴郡老家。一时忽而又无头绪,云涯儿倒已不知该往何处。
正作为难之时,只见远处有几兵士兴致勃勃扛枪吟唱而来,观之服饰乃与前日见得一般,遂知此乃孙策部众。
难得遇上此众,云涯儿自也欣喜非常,未有考虑那些,上前便迎。而此举动立引对方警觉,止了歌声举枪而立,“前方何人!为何阻我去路!”
被这一喝,这边才是清醒些许,赶忙摆手辩解,“兵爷误会矣!我无恶意,只是见得兵爷途经于此,欲问那孙将军如今正在何处。”
“岂有此理!你竟公然打探主公下落,简直居心叵测!莫非以为我等好欺,还是觉我会听信你这片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