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范举拍的两鬓斑白的宋一山,旋即大惊失色,快速退后几步,像扔玩具一般,将怀中薛玲儿扔到一旁,并冷言看着,那还在咀嚼的范举。
看了许久,想必已是看够,冷冷道:“时间之子,果然名不虚传。”
范举颔首一笑,不置可否。
宋一山道:“不错,你范举孤身一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这世间,没人能威胁到你,但你也定要知道,正因为此,也没人能够帮到你,你潜力不错,但终究只是潜力,不是实力,是以你即使冒着得罪宋某的风险,也要保下他们?”
范举道:“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杀他们?毕竟......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宋一山大笑道:“这世间,只有弱者才讲对错,难道你范举不明白?鸡鸭鹅鱼,何错之有,为何要被人杀了分食?”
并指向屋内桌上,那些见底的烧肉汤汁,接着道:“那野猪何错之有,为何要被你等分食,若真要穷根究底,就只有一种答案可以解释,它比你弱小,而弱小,便是原罪。”
范举冷哼道:“古人诚不欺我,凡媚上者,必欺下,在你的视角里,只有两种,比你高的,亦或比你矮的,前者用来谄媚,后者用来欺压。范某与你不同,今日这一家子,我保定了。”
似阴谋得逞,宋一山阴冷一笑,道:“所以这一家子,宋某也杀定了。”
范举眉头一皱,道:“是因为我要保他们?”
宋一山道:“不错。”
范举道:“若范某不保他们呢?”
宋一山道:“还是要杀。”
范举道:“为何?”
宋一山道:“一来,杀他们犹如踩死一只爬虫般简单,何乐而不为呢,你说可对,范公子,这第二嘛,宋某知道,你不会扔下他们不管,只因你范公子,好行侠仗义,不流于俗,是世间所谓的正义之士,你绝不会抛下这一家子,坐视不管的。”
范举笑道:“若我现在就走呢?”
若非必要,他不愿直面世间任何高手,倒不是因为他怕,也不是因为实力不济,而是因为,他要留些余力,去做更重要之事,不然以后那个大舞台,没有他范举参与,将是他平生最大憾事。
宋一山道:“我说过,杀他们,轻而易举,若没了范公子的阻挠,我想这事,瞬息间.....即可完成。”
范举脸色,忽转冷厉,道:“你就不怕范某杀了你。”
宋一山道:“你若真有这个本事,不会与宋某在此,费如此多口舌,当然,范某也不信你有这个勇气,定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是李知焉那个煞星,可以杀了陆公子,羞辱了道盟后,还能逍遥法外。”
范举道:“我的确不是李知焉,但你也不是陆劲松,至于杀了你,会有何后果,已是明日之事,于明日之事,范某从来不会过多考虑。”
宋一山道:“是吗?”
只是如此疑惑,还未等来答案,他便动了手。
原来,宋一山可以很快,并不似刚才那般慢悠悠的样子,至少在范举没有意识到他出手时,他瞬间便绕过范举身侧,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秦大元一家前。
范举大惊失色,怒斥道:“宋一山,你敢。”
如此一言,形同废话,只因宋一山现在做的事,便在印证他到底敢不敢。
自是敢的,范举便只有两种选择,第一,攻其所必救,手段可径直落在宋一山空出的后背上,但如此的话,前方秦大元一家,定是要丧命于此,第二,急速绕到前方,接下这一掌。
破空境高手的一掌,对常人而言,说遭五雷轰也不过分,但范举不是一般人,他还能承受的住,说不得倾尽全力,还能胜了此人。
只是让他想不到,这所谓的破空境高手,毫无风度可言,直可说卑鄙无耻,知晓他必保下这一家子,利用这一点,引他弃车保帅。
是以他这个“车”,瞬间便被击退到数米远,血气一涌,脸上一红,一口老血,激射而出,看来这成名多年的寻阳山山主,即使这些年修为毫无寸进,也不可小觑了他。
当然,像这种多吃了几十年饭的家伙,这心机,才最是不可小觑。
一招建功,宋一山脸上浮出一丝邪笑,道:“年轻人,终是年轻人,兴许活到我这般年岁,才知有些东西,并非那么重要,就像这一家子,死了便死了,并不值得为此付出性命。”
见状,寻阳山弟子脸上,又重新挂上得意和嘲弄,刚才还凝神戒备的卢师兄,此时接过话头,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齐云新人榜上的天才,有多厉害,如今见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