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书顷刻便至。
他看着她,稍是弯腰拽了她手腕,似要拉着她出去,一如上次那般,任她如何动作亦不见他松手。
他似乎很乐意享受看她手腕脱臼的模样。
“你棋盘呢?”花颜眯眼。
阜书顿了顿,温雅的面容仍是浅笑,“怎么,想要我破了幻境?”
“不怎样。我就想看看你棋盘而已。”阜书再次拉她,她却不动,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眼里更是含了冷笑。
“你想看便能看么?”
“那是,我哪次想看,你不是都给看了么,这一次再给看看呗。”花颜若是两手有空,她定要两手相抱,好整以暇地看看阜书怎么拿出棋盘。
阜书却是摇头,“我今日偏就不给你看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那我便就是不要了这只手也要逃啊。”
“你舍得?”他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不舍得呀,那能怎么办,不舍得又能怎么办不是?”花颜笑意不达眼底,眼眸深处闪过一抹了然。
假戏真做,真戏假做,谁是谁?谁又是谁?这三千婆娑世界,真真是只有不敢想。
阜书笑得温温柔柔,“那你就逃,且看我追得上你否。”
“我可没那么蠢,自知逃不了还逃,那不是白废力气么。”
“聪明。随我走吧。”他伸手拽了她往前走去。
花颜垂下眼眸,隐了手中线跟着他。
她的顺从使得阜书看了她好几眼,却每每都得了她一声冷嘲。
他也不以为意,她跟他相处的每一刻不都是这样一副神情么?
阜书带着它闪身便到了小院内,指着当中那颗大树道:“收了你的探域吧,不然这村可得在水里过活了。”
花颜没好气地收了探域,转身躺在了藤椅上。
阜书站到她身前,弯腰道:“长公主,我最好劝你莫要乱跑,否则此次便要让花辞尝尝那时你的痛苦了,不过这次我可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万一你也熬过九九之日,我不是平白给人做了嫁衣么?”
“你话真多。”花颜却是不正面回答,又是一声冷嘲,双手枕与脑后,竟然看起了树尖风景。
阜书笑着看她许久,拂袖入了房内。
花颜这才收回视线,看着他负于身后的手,眼中泛起层层冷意。
终究是再次冷呵一声抬头看天。
她宁愿自己永远被蒙在鼓里,有时候做个清醒的明白人真是要命。
以前她觉得自己的对手只有一个阜书,现在她才发现,远远不止,可能有两个三个四个!
小辞,你可看明白看清楚了?
这么难以分辨的人和事,你看清楚了么?
“小辞……”
她这一刻竟然如此的想念在南夷的那一晚,两人促膝而谈,她问话他答话。
若是此刻他也能如上次那般与她一道将这四个人分得清楚明白……就好了。
可是没有若是,他在天界,她在海上。
明明是抬眼与低头的距离,却好似天涯海角。
如今能帮她的还有谁?
细细数来,能帮她的居然都不在身侧。
她又怎么能让他们无缘无故,无理无由的帮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