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吟情知自己重生而来这件事说不得,半点端倪都不敢漏!遂瞧着碧荷,又把灼桃招到自己身边,对着两婢正色低声道:“你们且等姑爷这次下场之后的结果吧!若一切如旧,我自会作罢所有筹谋!今日起,缩减府中的一切用度,便是姑爷那里,也一样!”
灼桃是满脑子的疑惑,暗道自己不该出去的,怕不是错过了一场大戏!姑娘真的好生奇怪啊,净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想撒个娇再多问两句,抬头却瞧见如吟一脸不欲多说的清冷模样,遂不敢再问,只得低声应是。
碧荷见如吟终于松口,盘算着日期,姑爷下场也就在这十日左右,到时候自然能见分晓!届时宋妈妈也该从兴元府回来,定然能劝住姑娘,她也便不用再做这恶人。
屋内一时静谧下来。
碧荷从针线箩里拿了物什安静的做起了针线活,她的女红针凿比起灼桃来好的太多,所以如吟的贴身衣服都是她亲手缝制的。
灼桃则捧起了一本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如吟自去桌边,一样一样把灼桃采买回来的东西翻看起来。
庞姨娘自认为在如吟那儿受了好大一通羞辱,憋着满肚子的愤懑回了栖霞院,满目狰狞的在塌几上坐下去,拿了一个绑的好好的有手有脚的人儿在手里端详着,拿了针撒气般的往那小人儿身上扎去,直把那布缝的娃娃扎了满身的洞。
芍药怕触了庞姨娘的忌讳,早躲得远远的,此时在身边伺候的是丫鬟芙蓉,左右张望着,劝道:“姨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大白天的把这东西拿了出来?若是给旁人瞧见,只怕姨娘要被拖出去打死!”
庞姨娘任由芙蓉把那个贴着如吟生辰八字的小人儿收拾好,冷笑连连,却咯吱咯吱的说不出话来,她怎在丫鬟面前启齿?!这种没脸的事!
攥紧了手中的五两银子,又砰的往妆奁里一丢,豁然起身,疾步往春草堂的方向走去,却被站在柳荫儿里、对着小池塘喂鱼的芍药叫住了:“姨娘这是往哪里去?”
她这才想起,刘嗳去学堂读书了,不曾在家。
她满腔的怒气登时散下来,心头却打定了主意。
带着芍药和芙蓉便出了门,直朝着街头卖文房四宝的店里奔去。
安排好了画像的事,又在外面的胭脂铺子、成衣铺子里转了许久,虽然囊中羞涩,却还是饱饱的过了个眼瘾。心想等刘嗳谋了官身,发了大财,自己就把这整条街都买下来!
在街角的馄饨铺子吃了碗热腾腾的馄饨才回宅子,看看天色,思忖着刘嗳该回来了,便去了春草堂。
对着读书回来的刘嗳就是一通诉苦,移花接木一般的把如吟做的事描黑了三分,惹得刘嗳直皱眉,瞧见他神情不虞,庞姨娘心中越发得意。
庞姨娘对着刘嗳呵呼呼嗤嗤的拨撩了半天,引得刘嗳丢了书,抱着她在榻上滚做一团。
……
刘嗳有心冷落如吟,替庞姨娘出一口气,叫她知道是谁当家作主,因此连着七八天不曾踏足结香院,只叫了小厮昭南隔个两三日去那里拿银子,十两二十两的拿,一半拿去应酬喝酒,一半给了庞姨娘置办衣裳。
昭南每次给把绞好的银子给刘嗳的时候,都会带如吟的话给他。
刘嗳很是不以为意,半是温书半是玩闹的捱到了下场那天,他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早早的用过了饭,昭南拎着装文房四宝的匣子送他出门,身畔是哈欠连天的庞姨娘。
他不住回头张望着,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如吟的身影,心底有些惴惴不安,临行前,他是很想再得如吟几句叮嘱的……但自己冷落了她这几日,莫说殷勤了,便是春草堂她也没有踏足,这般不识抬举,便皱眉朝昭南问道:“太太呢?怎的不来送我?”
昭南弓着身子道:“太太前几日便病倒了,起不得身!”